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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版3  4下一版 2014年8月10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希望永远不搬家
□ 韩艳军

这样的小问题或许在“时代的洪流”面前不堪一击

2008年来北京实习,那时北京的东边还没有像现在这样喧闹拥挤。单位有塑胶运动场和大大的回旋式走廊,主楼整个3层全都是职工宿舍。即便如此,搬家对于我们来说也是家常便饭。那时的单位领导点子多,行动能力强,上午会上定下的方案,下午就要立刻拍板实施。实施需要场地,但可供使用的面积毕竟有限,于是部分职工腾出宿舍进行再组合就成了最简便易行获得空间的方法。那时的搬家更像是一种演习,往往是下班前临时接到通知,下班后就是大汗淋漓地大包小包、楼上楼下一番折腾。搬过去住了10来天,还没和新环境培养出默契,可能又会在某个下班的黄昏时分接到搬家通知。最夸张的时候,1个月搬家3次,去其他宿舍愉快绕了一圈,居然又回到原地。

2009年离开了实习单位,这时的搬家成了必需。几经周折租到一间能承受得了价格的地下室。地下室阴暗潮湿,走进屋子不摁开关永远都是黑天。蚊子落到墙上只敢用扇子拍,若手掌碰到薄脆的墙壁足以惊醒一大拨邻居。装衣服的纸箱搬进屋子后吸饱了潮气,逐渐软塌塌地失魂失骨,拿出来的衣服穿在身上都要先在太阳底下站着晒一会儿,否则大老远别人就能闻到霉味。最不方便的是回到屋里手机信号就被自动“屏蔽”,收快件的时候,估摸着快递员快到了,就跑出去等等看看。但估摸常常失误,这样的等等看看也很少能一蹴而就。等待的时机,一边收着大面积延误的短信,一边发愁冬天收快件的问题。

因为工作调整,没有等到冬天,我再次需要搬家。这次租的房子是香山居民自家的小楼,屋子很小,进屋跨不满第二步鼻子就要碰到窗户。炎热的夏天,没有空调的小屋连门把手都是暖暖的。手机信号问题倒是解决了,但墙壁的隔音效果依然不敢恭维。 那阵子我打了两份工,早上5点起床从香山赶往丰台云岗,中午12点第一份工作结束,下午要在3点前回到海淀四季青开始第二份工作。无论怎么赶时间,中午都来不及回到香山的住所吃饭休息。坐在快餐店的椅子上困得摇摇晃晃又不敢睡着,整个人像是一尾濒临脱水的鱼。闭目想着下次搬家,一定搬好一点,睁开眼发现,快餐店里的15元优惠套餐已过供应时间。

最近经历的一次搬家主角不是我,确切讲也应该是搬迁。陶然亭公园西门入口处有周末花市,每个周末只要有时间我都来转转看看。露天的摊位,热乎的揽客声,一方讨价还价,另一方据理力争,这样的热闹简单有一种可爱的亲和力。刚过去的这个周末,来采买的人们心里都多了一丝离别的愁绪,“下个周末市场就没有了,这里不让摆摊了”的声音不绝于耳。这时的搬家是一种无奈,是刘若英在《我想跟你走》一书中谈到的“时代的洪流”。是的,这样古老的交易方式、基本无质量监管的市场显然已不属于这个高速发展的时代,即使顽强在角落生存,终需经历时代洗礼,变得有章有序。但下个周末郊区花农要去哪儿?周围爱侍弄花草的居民又该去哪儿?这样的小问题或许在“时代的洪流”面前不堪一击,就如同我千万次地问过何时才能不再搬家一样,不如在市场关闭前买盆花带回去好好养着,谨以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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