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一朵藏在深闺静谧开放着的莲花,陈塘沟直到今天还遗世独立于喜马拉雅山的深处
亚东沟、樟木沟、吉隆沟、嘎玛沟、陈塘沟是位于日喀则市境内喜马拉雅山脉的五条沟。因印度洋暖湿气流的滋润,它们被茂密的原始森林覆盖,动植物资源非常丰富。
陈塘镇所在的陈塘沟,由于长期的闭塞而不同于亚东沟、吉隆沟被人认识已久,犹如一朵藏在深闺静谧开放着的莲花。
经过重重叠叠的山环水绕,一路颠簸向下,终于来到位于日喀则定结县的陈塘镇,一个夏尔巴人的聚居地。随着珠峰登山旅游的发展,深山峡谷中的夏尔巴人因为给登山队当向导或背夫而为人知晓。他们散居在我国、尼泊尔、印度和不丹等国边境的喜马拉雅山脉两侧。巍峨的喜马拉雅滋养着夏尔巴人,也给他们抹上了神秘的色彩。
在藏地生活的几年,我听说过不少关于夏尔巴人的故事,对他们和陈塘沟美丽的自然风光充满了神往。而最为神奇的是一位原姓拓跋的朋友曾向我介绍夏尔巴人的事情。从他那里我听到了一种说法,夏尔巴人的祖先来自东方,或许是党项皇室的后裔,为了躲避战争而来到西藏。
北宋末年,蒙古铁骑纵横茫茫草原,使西夏王朝消失在历史烟云中。先民从西夏国的都城兴庆府(银川)辗转迁徙来到青藏高原,最后落脚喜马拉雅山腰,成为了今天的夏尔巴人。这一路的辛酸血泪、颠沛流离我们也许无法想象,但正是这些困难让如今的夏尔巴人具有更坚韧的品质。长期的高山生活除了塑造出夏尔巴人独特的体貌特征,比常人拥有大得惊人的肺活量外,喜马拉雅山脉还赐予了他们与生俱来的让世界也为之惊叹的攀登天赋。
英国登山家亚瑟·韦克菲尔德曾写道:“这是老人、妇女、男孩和女孩组成的花花绿绿的搬运队伍,在海拔6000米的高度上他们背着80磅的器材设备却能攀登自如,一些妇女甚至还背着孩子!晚上,这些‘高山搬运工’睡在帐篷外边,只找一块大岩石挡风,他们似乎并不在乎夜里零摄氏度以下的低温。”在人类攀登珠峰的历史上,夏尔巴人以生命为代价,书写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而为攀登珠峰的登山队提供向导和后勤服务也成为夏尔巴人主要的经济来源。
除了当向导、为攀登珠峰提供服务,我国境内的夏尔巴人近年来依托优厚的边民待遇和发展旅游等各种扶持政策,还开办起了家庭旅馆和特色餐馆等,从西藏蓬勃发展的旅游业中获取收入,生活越来越轻松幸福。
沿着朋曲河,车行至陈塘镇脚下的藏嘎村便不再有车道了。远远望去,陈塘镇就像挂在山坡上一样,层层叠叠的梯田包裹在周围。从依山势而建的步道一路攀行,一片片即将成熟的黄澄澄的鸡爪谷犹如开放的花朵一般,把被云雾缭绕的翠绿色山谷染得美轮美奂,让人如临仙境。由于海拔低、气候湿润,陈塘镇非常适合鸡爪谷的生长,鸡爪谷酒便顺理成章地成为当地一大特色。热情的夏尔巴人双手捧上一个比德国啤酒杯还大的木桶,把一根比火锅筷还要粗还要长的自制竹吸管插入桶中,我就可以咕噜咕噜地喝起来了。喝完一桶,再往桶里加热水,当场发酵制成新的鸡爪谷酒,马上又可以接着喝。由于桶不小,一桶酒见底当地人都不用看的,只用听,听到吸管吸到桶底的声音便开始加水现场制酒。到了陈塘后,你会发现,原来喝酒也可以这么妙趣横生。
喝完鸡爪谷酒,夜宿朋曲河畔的夏尔巴人家,幽静的山谷中只有水流的声音伴你一夜好梦。早晨在鸡鸣犬吠中醒来,一推开窗,远山含黛,白云朵朵就像系在山腰的哈达,喜爱摄影的人赶紧拿起相机留下这一幅绝美的水墨画,岂不美哉妙哉!
当你回到繁忙的生活和工作中,再回想当初在喜马拉雅幽静的山谷中醒来的滋味,仿佛那来自印度洋温暖湿润的和风仍然吹在脸上,耳边还能听着啁啾的鸟鸣,浮躁的心一下子就能平静下来,回到陈塘沟。
陈塘地处偏僻,最好选择性能好的越野车自驾出行。从日喀则市经萨迦到达定结再到陈塘,大概需要六七个小时。日喀则到定结县城均为油路,从定结到陈塘为土路。春夏秋三季前往较好,冬季大雪封山难行。陈塘镇有较多条件尚可的家庭旅馆可吃住。陈塘的特点就是幽静和孤寂,在此处住着犹如世外桃源,可以忘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