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筹扩大内需和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是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的重要任务。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二次集体学习时强调，“坚决贯彻落实扩大内需战略规划纲要，尽快形成完整内需体系，着力扩大有收入支撑的消费需求、有合理回报的投资需求、有本金和债务约束的金融需求”。为什么强调扩大有本金和债务约束的金融需求？这是一个值得深入思考的问题。

从宏观层面看，总需求不足是当前经济运行面临的突出矛盾。内需由消费需求与投资需求构成，我们既要把恢复和扩大消费摆在优先位置，增强消费能力，改善消费条件，创新消费场景，使消费潜力充分释放出来，又要通过政府投资和政策激励有效带动全社会投资，在打基础、利长远、补短板、调结构上加大力度。在这方面，金融能够为消费和投资提供资金支持，对促进消费和投资有重要作用。既可以通过合理增加消费信贷支持居民住房改善、养老服务、教育医疗文化体育服务等消费来提升社会整体消费水平，又可以发挥政策性金融逆周期调节作用，对于符合国家发展规划、符合产业政策导向的重大项目，持续加大融资支持力度。可见，无论是个人的消费需求还是企业的投资发展，都需要高效的资金支持与专业的金融服务。

金融对推动消费和投资需求的积极作用主要体现在资金支持与信息支持两个方面。在资金支持方面，金融可以通过增加消费信贷、加大融资支持等为消费和投资需求提供资金，匹配资金供给方与需求方的跨期配置需求，从而扩大个人消费和企业投资规模；在信息支持方面，金融机构凭借对于信用信息、投资收益以及财务信息分析的专业优势，能够有效降低消费交易和投资过程中的摩擦，缓解资金供给和需求双方可能出现的信息不对称问题。可以说，我们尽快形成完整内需体系，着力扩大消费需求、投资需求和金融需求都是必要且重要的。

那么，为什么强调要扩大的金融需求是“有本金和债务约束”的金融需求呢？企业或个人借贷时，自身需要拥有一定的本金作为使用借贷资金的保障，同时需要实施一定的债务约束，以保证借贷资金的信用风险可控、资金来源与去向可循。这一要求的提出，内蕴着统筹当前与长远、统筹发展和安全的指向。

着力扩大金融需求，并不是简单粗放地扩大金融服务的规模，而是要在有本金和债务约束前提下，追求更高质量的发展。要在兼顾总量的基础上，更加关注金融投资的质量、用途以及潜在风险。本金约束将使借贷的个人或企业难以“空手套白狼”，债务约束则避免了借贷个人或企业盲目“加杠杆”，本金和债务约束等方式共同确保了金融需求的扩大是适宜的、有保障的，是能有效避免发生系统性风险的。在这一要求下，我们不但要避免形成不符合发展方向和市场需求的落后产能和产品，造成社会资源和财富浪费，而且要避免走“脱实向虚”、资本无序扩张等老路，牢牢守住不发生系统性金融风险的底线，做到可持续地扩大金融需求，为构建完整内需体系提供有力支撑。

扩大有本金和债务约束的金融需求，可通过数字技术赋能，推动金融服务提质增效。数字经济发展速度之快、辐射范围之广、影响程度之深前所未有，正在成为重组全球要素资源、重塑全球经济结构、改变全球竞争格局的关键力量。数字经济的蓬勃兴起为金融行业数字化搭建了广阔舞台。我们可以利用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技术精准识别金融需求，构建高效的信用评估体系，纾解银行与借贷人的信息不对称问题，推动金融更好服务实体经济。此外，金融机构也要进一步构建服务于实体经济的数字化融资体系，拓宽融资渠道，探索建立长效机制。

（作者系北京大学金融创新与发展研究中心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