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多样性就是生命,生物多样性也是我们的生命
5月22日是联合国确定的“国际生物多样性日”。地球上生物的形式、层次和联合体中展现出的繁复多样,是生命几十亿年发展进化的结果,是人类得以生存持续的生态基础。2010年柏林启动的“国际生物多样性年”活动,有一个警醒主题:“生物多样性就是生命,生物多样性也是我们的生命”。这就在根本上启发我们去思考人类的整部历史。
关于历史,人们通常注重历史长河中那些活跃显见之事,那些戏剧性、故事化、以单个人为焦点的事件与过程,据此写出了一本本社会史、政治史、思想史和文化史。然而,就人类200万年的存在而言,真正的基础并非这些,而是人类及其创造的社会与它们存在于其中的自然环境、生态系统的关系演变及其后果。在这样一个层面上,我们耳熟能详,以至于下意识中就把他们当成了历史的那些帝王将相、英雄豪杰、哲人智者,或者是遗臭万年的枭雄奸邪,就显得微不足道、身不由己、无足轻重了。他们上演的一幕幕活剧,与这条沉缓流淌的历史长河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顶多不过是旋起旋灭的细碎浪花罢了。
“人类的历史不能被理解为一片真空。所有的人类社会一直而且仍然依赖于种种复杂的、相互联系的物理、化学和生物过程。这些过程包括由太阳产生的能量,包括那些生命要素的循环,包括地球物理学的各种进程,它们导致了大陆板块穿越地球表面的漂移,以及控制气候变化的各种因素。这些奠定了各种各样的植物和动物(包括人类)构织成各种群落的基础。地球上的生命和所有的人类社会都依赖于这个复杂过程,依赖于这个过程的系列之中和相互之间的一连串精微平衡。”英国学者克莱夫·庞廷著有一本《绿色世界史》,就是在这个层面上解说环境如何影响人类社会发展,以及同样重要的人对环境的影响,阐释环境与人类那些伟大文明兴衰的内在关系。
从一般所认为的150万年前人类直接祖先走出非洲,到农业在西南亚、中国和中美洲的发生,再从欧洲的扩张到工业化社会的建立,庞廷认为,人类行为背后的驱动力非常简单,那就是需要——随着人口数量的增长,需要给他们以食物、衣物和居所。所以,由采集狩猎发展到农业,又从农业发展到工业,再从传统农业和工业发展到现代农业和工业,在养活人口和物质享受的驱动下,人类改变环境、干预自然生态系统的强度就一步步增加,成为一种不可逆的棘齿效应。
罗马俱乐部在20世纪70年代发表过一个著名的研究报告《增长的极限》,考察了加速工业化、人口快速增长、普遍的营养不良、不可再生的资源耗尽、环境的加速恶化这全球五大因素的变化趋势,以及它们在同一个系统里的相互作用,悲观地认为人类生存危机即将到来。现在看来,问题似没有那样严重,还有相当的回旋空间。但庞廷认为,这些问题中有些在未来必会遇到,而当前的压力是全球环境调节机制、土壤、水、空气和生物多样性的退化与破坏。
生态学作为一门科学,是德国生物学家海克尔1886年创立的。生态学这个词由希腊语的“房子、住所”派生而来。海克尔把生态学定义为研究有机体及其环境之间相互关系的科学。倡导生态文明,不能满足于用一些应对措施来延缓或稀释根本问题。这需要一种“整体生态学”的智慧:意识到全部生命总体与地球环境和宇宙秩序的联系,人领悟到自己在地球生态系统及宇宙中的角色,超越人类中心论,把人自身放在生物多样性的背景中来理解,实现从过度的物质消耗到自愿的简朴生活、从经济和技术增长到精神的发育和成长的深刻转变,在符合生态要求的前提下去创造新的生存方式。
我的窗前可眺望到那个据说是亚洲最大的广场,大片人造草坪用自来水浇灌,有戴口罩的女工用冒着黑烟的剪草机来修剪。这能够与虽不整齐美观,但却生机茂盛的原野相比吗?何者能够真正持续下去?无疑,建广场修草坪比形成垃圾丢弃场要强得多,但能不能在根本上就少制造一些垃圾?让那片土地既不成为垃圾场,也不变成高成本维持的人工草坪,就让它保持那片原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