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钱”的问题上,埃及人似乎有一种敏感的基因,“要钱没商量”
埃及人爱说话,聊天时充满热情,又不乏乐天知命的豁达。虽然他们的生活水平并不高,生活环境也不是很好,但没有那么多的焦躁不安,也不那么“叫劲儿”。他们生活得粗粗拉拉,自由自在,享受着自得其乐的幸福。但是,在“钱”的问题上,埃及人似乎有一种敏感的基因,“要钱没商量”。社会上索要小费盛行,其程度和手法远远超过欧美国家,甚至在大街上就公开地讨要。
“哈罗”,金字塔下,一名骑着骆驼的少年主动向你打招呼,做出拍照姿势,等与你的眼神一对上,他就让你给他拍照。许多游客这时都会毫不犹豫地为他拍照,既为图个高兴,也是留作纪念。等你拍照完,那个少年转脸就会向你要钱,旁边还有个自称是他父亲的人也帮腔让你给钱。正常思维的人一般都不理解,是你让我拍的,为何还要我付你钱?可他们的逻辑是:你照了我,我让你高兴了,你就应该付给我钱。有的游客经不起无休止的纠缠,给他点钱了事。当然,如果你不管他们怎样纠缠,也不管尾随你到多远,硬是坚持不给,他也不会把你怎么样,而是很快地把目标锁定在下一个人身上。
一个衣着打扮考究的埃及“绅士”见几名女士在金字塔前选择角度拍照。“绅士”便主动凑上来,热情地“献计献策”,甚至抢过照相机亲自为女士们拍照。我这个人是有“一定之规”的,对这种主动热情为你“服务”的人,一般都“敬而远之”,特别是在旅游景点。但难得来一次的游客和素有“爱美之心”的女士们就不同了,她们听从“绅士”建议,摆好姿势一张一张地照,直到过足了瘾为止。等一切都结束后,“绅士”立马露出了“庐山真面目”,打着手势(五指并拢揉搓)大声地张嘴要钱。当遭到拒绝时,“绅士”显得极不愉快,死缠烂打,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要不是陪同的埃及人对他发火,并把他的行为告诉旅游警察,“绅士”恐怕很难离去。警察也是见怪不怪,简单地说和一下了事。要知道,能够进入吉萨金字塔群搞营生的,绝非等闲之辈。此外,在闹市区和市场周边,到处可见在烈日炎炎下乞讨的老妇人和孩子,有的小孩甚至扒在启动的汽车上讨要,状况十分危险。埃及人对此好像习以为常。据说哪怕一天只讨到1埃镑(不足人民币1元),就能买一二十张大饼,足够家人一天的伙食了。
我没有研究过小费的起源,姑且把它视为西方习俗。虽然我们可以理解这一习俗,但总觉得它似乎应该是对劳动者发自内心的一种感谢,而不是强制性的、被动的行为。一旦超出了这个范围,就会使人产生异样的心理感受。那些埃及人想方设法地从你那儿得到钱,在我们看来未免有些生拉硬拽、强买强卖,甚至有点不顾脸面。可以说,凡是意味着为你服务的任何事情都要付小费,不分场合,不管对象,不论多少,总要“意思意思”。酒店的接客员、行李员、餐厅的服务员、房间清扫工、停车管理员、开出租的“的哥”和路面上强行为你擦洗汽车玻璃的少年,等等。我曾仔细看过餐费的账单,里面明确写着含税费、服务费等,但这不能成为拒付小费的理由。在开罗,掏出去的钱大都是不找赎的,里面就包含着付出的小费。所以,出门时一定要准备好专为付小费的零钱。不仅如此,他们还有着一套自己认可的“埃及人式的逻辑”。
恩姬是酒店中餐厅的女招待。大学本科毕业,母语和英语之外还会讲中文。恩姬的月薪为800埃镑(约合100多美元),每月的交通费需300埃镑,所剩的钱除了自己的开销外,还要补贴家用。我们天天在餐厅吃饭,就跟恩姬混熟了。恩姬想提高中文水平,我们也想学点埃及阿拉伯语,这本是一件“双赢”的事,但在恩姬的眼里就不同了。她毫不掩饰地用中文向我们提出,“我可以教你们学习埃及阿拉伯语,但你们应该给我钱”。我们说,那我们还教你中文呢。恩姬的回答令我们意外,她说,“因为你们有钱,所以你们应该付给我钱;我没有钱,所以给不了你们钱。”真让人无语!
一次,我们和朋友打车回酒店,事先已与“的哥”谈好了价格(开罗正规的出租车从来都是打表不打票)。途中,“的哥”去加气,结账的时候借口没有零钱了,又向我们索要了1个埃镑。1个埃镑的钱并不多,整个加气费才5个埃镑。但其“能赚点是点”的心态毫无掩饰,让人心里不舒服。看上去,那个“的哥”也是个“讲究人”,头发涂抹得铮亮,身上的衬衣也熨烫过,可竟为了这点小钱“掉了价”。也许他的确没有零钱,或是担心掏出去的整钱要不回来。
更令人难以忘却的一次经历,是我在机场过安检门时,一名身穿白色制服的警察迎面拦住了我。我不知道他嘴里在嘟囔些什么,但他要钱的手势让人看得清清楚楚。我示意他,我的包已上了X光安检机的传送带,他听后做出了一个令人无法想象的动作——转过身去按下传送带的电钮,传送带又倒退回来。等我的包出现后,我从放在包里的钱夹中取出了5个埃镑给了他。本以为可以过去了,没想到他又让我把包放回传送带重检一遍,嘴里还嘟囔着:太少了、太少了。世界是丰富多彩的,文化是千奇百怪的,习俗也是五花八门的,只叹我们经历的太少太少,把常事当作了怪事。
当然,任何事情都有例外。一次,家里电话出了问题,我们与房东联系后,房东找来一个电话工和电工检修电话。费了好大劲、折腾了两个多小时才检修好。临走时,我按照习惯分别给他们准备了小费(两张5埃镑的纸币),那个电话工看了看后说了一句话,别的听不懂,但他提到了房东的名字,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说,是房东叫他们来的,房东会给他们钱的。说完,两个人就走了。想来,这也是埃及人的可爱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