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枫叶最美的时候。加拿大,枫之国。多伦多,枫叶之美更是无处不在。它似冰与火之歌,总镌刻在我心灵的底片上。大部分时光,它总是不吝啬阳光,艺术和人情。然而在罅隙中,冰蓝之美也同样存在,亦如瀑布在金色阳光身后,幻化为七色彩虹。
九月初,伴随多伦多国际电影节“星光熠熠”的秋风,我踏上了这片时尚诗意的东海岸。此地天色暗得晚,入夜七点在酒店附近寻觅红色枫叶,路上行人稀少,静得只有窸窸窣窣的虫鸣。周边草坪和蒲苇丛环绕,每家每户门口也用标志性的圆锥绣球和蒲苇丛精心装点。微风拂过,偶有自然野趣的蛛网缠绕脸颊。忽然,几棵火红的树木吸引了我的眼球,捡起落叶,确认和枫叶一样殷红。还有淡黄色、黄色、金黄色、红色、橘红色、深红色、紫红色,或大或小的枫叶,都让人心生欢喜。
后来,我在战争博物馆,有幸见到了其他泛红的枫树。那里成排的枫树层林尽染,有的红黄交错,有的依旧生嫩发绿,漫山遍野五彩斑斓,给渐冷的秋天增添活力。太阳露出灿烂的笑容,偶尔一阵侵入骨髓的秋凉之风吹过,红叶飘落路人的眼帘,在蓝天的映衬下,红得似血欲滴,展示生命中最华丽的瞬间。树下的草坪依旧茁壮地绿着,不知秋天的脚步临近,枫叶翩跹,或在枝头,或在地上,将灰色的战争博物馆打扮得鲜艳起来,仿佛某种零落成泥的胎记。
不过,秋天的加拿大,富有的可不光是枫叶的斑斓色泽。
蒙特利尔是世界上仅次于巴黎的第二大法语城市。从这里的唐人街走到老城不过一条马路,青石板路被磨得发亮。这里的马路挺有意思,没有施画白色斑马线,不过行人很自觉看对面的红绿灯变化,有着人性化电杆按钮,行人想要过马路可迅速转化绿灯。曲狭古朴的石板街道两旁,布满古典风韵的艺术纪念品店。古老的圣母大教堂,正对玻璃幕墙的写字楼,华灯初上,两面现代与古典的建筑交相辉映,枯黄灯影将韵味尽染。
首都渥太华,始建于1859年的国会大厦,被誉为世界“最精致的哥特式建筑”。广场上为纪念建国的“长明灯”,成为水火相容的燃烧之池,四周遍布雕塑,形态各异。正午十二点,震荡心神的钟声响彻耳畔,当地的肌肉男,或赤身或穿球衣酣战草坪,轻巧的白鸽在天空一圈一圈地飞翔,悦耳的叫声撒落了整个国会大厦,刹那间会产生一股一起飞翔的渴望。
在加拿大的东海岸,怎么能不去看尼亚加拉大瀑布。瀑布的轰鸣声,不用到跟前就能听得分明,下车后更领略了一番坠流如练,水雾升腾。飞速冲下的激流,抛落下来便织成一幅白练。瀑布恰似高悬的蓝色天幕,又像千万条白练,从天际呼啦啦地垂挂下来,让人目不暇接。
想更近距离地感受大瀑布,当然要登上游轮了。船上的体验果然很不一般。当游轮靠近瀑布时剧烈颠簸,千米落差形成的冲击力把湖水搅得上下翻滚、汹涌澎湃。有人吓得尖叫,有人后悔上了船。这时,却有很多海鸥在瀑布底下飞翔。它们拍打着翅膀,时而俯冲,时而冲天。它们一点也不在乎风高浪急。阵阵水雾向我们袭来,眼镜长袖衣服满脸沾满水珠,嘴里都是咸涩的湖水味道,整艘船被浓浓的水雾所包围。
观光尼亚加拉大瀑布,除了岸边看、水上看,还能在空中看。从236米高的彩虹塔鸟瞰,这里虽然不如迪拜哈利法塔和美国帝国大厦的奢华高度,但在塔顶的旋转餐厅品味美式牛排,每小时转一圈360°欣赏大瀑布的上下游、多伦多和对岸的美国水牛城等风光,别有一番情趣。
湖区的天气多变,前几日还艳阳高照,而今12摄氏度又阴冷异常。我们乘坐安大略湖畔的观光船,饱览中央岛附近的美景。坐在第一排的我,脸上是扑面而来微溅的湖水,阴冷的风直往脚底和后背蹿。虽然身上很冷,但是目光所及,俱是一番美景。蔚蓝的天空和安大略湖水交相辉映,远处以电视塔为首的对岸繁华建筑群尽现,偶有天鹅、鸭子和海鸟引颈入湖,和周边起落的飞机映出朦胧倒影。中央岛的柳树和水草青翠可人,芳香随风萦绕鼻尖,弥补了空旷的水面。湖光山色之中,我们的观光船缓缓划过晨光,惊动湖镜,闲情雅淡,美不胜收。岛上青草翠绿摇曳,野炊的人和湿润发亮的木椅,停泊的白帆上加拿大国旗随风飘动,大胡子船长和讲解员一路英文解说有说有笑。古人云:“望峰息心、窥谷忘返。”而多伦多的瀑布和水屏蔽尘世的喧嚣,洗涤了游人心头的尘埃。
加拿大东海岸几座城市冰、火美景荟萃,让人对这里流连忘返。我游历过很多城市,而这里更显张扬肆意,也更极致,如同它们忽冷忽热的温差一样。我开始喜欢起这里。只待来年秋天,再来枫叶的国度,欣赏秋天最多变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