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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版3  4下一版 2018年1月7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何处不宜久居
□ 张 正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环境影响一个人的成长与发展,这是老生常谈的话题

1930年,梁实秋应好友之邀去青岛教书。青岛是许多人心目中最理想的卜居之所,梁实秋也不例外。到青岛后他经常呼朋聚饮,不亦乐乎。他们三日一小饮,五日一大宴,猜拳行令,三十斤一坛的花雕酒,一夕便一饮而尽。聚会的七名酒徒加上一位女史,恰好是八仙之数,因而他们自己命名为“酒中八仙”,狂言要“酒压胶济一带,拳打南北二京”。

一天,胡适先生路过青岛小憩,在宴席上见识了这“酒中八仙”排山倒海、风卷残云的喝酒盛况,心里吃惊不小。回北京后不久,亦师亦友的胡适写信给梁实秋:“看你们喝酒的样子,就知道青岛不宜久居,还是到北京来吧!”于是乎,梁实秋结束了四年的青岛之旅,也结束了“酒中八仙”的聚饮生活。

胡适认为“青岛不宜久居”,不是它的自然环境坏了,而是梁实秋的朋友圈子“不宜”。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环境影响一个人的成长与发展,这是老生常谈的话题。少年学生,与行为不端的孩子混在一起,难免受其影响。因而古代有“孟母三迁”的典故。普通朋友,没有什么积极的爱好,整天在一起吃吃喝喝、打打闹闹,也不可避免地会沾染上一些不良嗜好,最终浑浑噩噩、一事无成。至于生意场上的朋友,成天和他们交往在一起,不涉足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的娱乐场所,想出污泥而不染,可能性不大。这些都不是什么新鲜的现象。我想说说“官场”。“官场”也有许多“不宜久居”的情况。

一个单位的领导颐指气使,喜欢指手画脚、呼来喊去,他的作风无形中会影响他的下属,我们经常见到一些单位的一些科室的一些普通办事员,那种居高临下的说话语气、办事风格与他的头儿如出一辙,好像他就是某某书记、某某长。身处某个强势的单位、某个重要的岗位、每天面对一个个有求于自己的人,天长日久,也会形成“××(行业)腔”或“××(行业)脸”,这样的人已不习惯心平气和地与人言谈相处,他把身外之物当作了自己优越于旁人的资本。如果效力在一个负责人工作作风傲慢、要强、霸道的单位,那环境更是“不宜久居”。这样的领导破坏了民主的氛围,下属淡化了民主的意识,大家的工作积极性、主观能动性,都会大受影响。这样的负责人潇洒一任,对这个单位的不良影响恐怕连续两任、三任都不一定清除得掉。工作在这样的单位,时常会令人发出“男怕投错行”的慨叹。

“酒中八仙”的聚饮,产生不良影响的仅仅是几个人的小环境,对梁实秋个人来说,只是耗费了他做学问、思考问题的时间与精力。多亏了胡适先生的提醒,也得益于梁实秋本人的自省,他做到了悬崖勒马、迷途知返。后来在一篇叫《饮酒》的文章中,梁实秋评价当年酗酒:这哪里算得上是勇,简直是狂!那么,工作在一个“不宜久居”的单位或部门呢?没有人提醒你,这是肯定的,否则会扫你的兴。那就只有靠自身的判断力、免疫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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