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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版3  4下一版 2016年12月18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多媒体之惑
□ 十八爷

舞蹈剧场作品应不应该说话,怎么说话,是导演应当反复谨慎拿捏的

电影《我不是潘金莲》为叙述故事情节灵活运用屏幕格局的手法令人新奇不已。其实,不光是电影作品,将大量的多媒体手段运用到单一舞台上,也逐渐出现。比如前不久在天津演出的舞蹈剧场作品《追星星的人》,讲述了父女之间的情感故事。其中,在大量多媒体手法的支持下进行的空间、光影、叙事等多个层面的剧场探索,使得《追星星的人》与传统舞蹈剧场作品相比,算得上是一部“非典型”作品。

给人印象最深刻的是舞台上的大屏幕,接近16:9的比例再加上小剧场的环境,仿佛置身影院。这块大屏幕同时承担着叙事和抒情两大功能。在叙事层面,科学家与星体观测之间的故事是通过大屏幕来讲述的,大屏幕在这里扮演了一个无声旁白的角色。在抒情层面,将灯火阑珊的都市景观点阵化,在点阵中强调空旷的都市与渺小的个人之间的强烈对比。

不过有些意外的是,除了文字叙事与画面抒情之外,大屏幕上并没有再投影出更多的影像,这一点与戏剧作品中的多媒体运用又有些不同。比如,在剧场中加入摄影机镜头作为在场的他者,并不是什么新鲜的手法,无论是王翀的小剧场作品《中央公园西路》,还是孟京辉探索旋转舞台效果的作品《柔软》,都曾经尝试通过镜头放大人物情绪,前者甚至让“持摄影机的人”出现在了舞台上。

可以说,丰富的多媒体手段,能够为舞台剧造就多语义的剧场空间。在这个环境里,前后高低的错落空间塑造出了或遥远或切近的体验空间,暗示了或过去或现在的时间分隔,观众在同一时间切身感受到了多重语言的冲击。当然,冲击之下问题也随之而来,过于丰富的戏剧语言会不会破坏身体语言的表达?

身体语言和戏剧语言如何融合是叙事类舞蹈剧场作品必然要面临的一个大问题。当旁白、字幕、身体同时在叙事的时候,推进情节表达的到底是戏剧动作还是舞蹈动作?也就是说,舞蹈剧场作品应不应该说话,说多少话,怎么说话,是导演应当反复谨慎拿捏的。

舞台剧尤其是现代舞剧,因为可以用当下的身体表达当下的困境,从而具有一种独特的魅力。但这种魅力本身又是一种极大的压力,困境中的身体是更难于表达的。这也是我面对《追星星的人》时最大的困惑,作品对观众的情感冲击究竟应该来自多媒体实验探索还是应该来自演员的身体呢。

在最内在的父女关系叙事中,年轻、年老父亲与年幼时女儿、年长时女儿的四人舞蹈对情感焦灼状态的表达,在多媒体环境下似乎显得有些“焦虑不足”——当舞蹈演员花了大量精力承担戏剧角色的时候,身体的释放就变得游离起来。

当然,或许我的困惑正是《追星星的人》所追求的探索,因为无论如何,只有不断尝试,才能让舞蹈剧场恒常如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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