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塑“新士”的文化精神,以新的文化精神品格焕发生机,推动传统文化复兴
传统文化在发展中形成了自身的符号体系和精神品格,其中“士”文化,是传统文化符号体系中的代表。钱穆先生曾讲到复兴中国文化,首先要复兴“士”的精神,要有中国的“新士”。何为“士”,孔子说“士志于道”,道是人生大道,天人合一便合在道上;孟子说“士尚志”,所谓志即是志于道,士要肩负起“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的文化理想。士除“道”的精神外,“仁”的精神也是其核心,在《论语·泰伯》中有“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和“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的表述,前者可以理解为“士”的使命,而后者则为其精神品格。
中国传统“士”文化在几千年的发展中,朝代更迭、物是人非,从礼乐看,能够持续传承“士”文化的载体不多,从传承的连续性和代表性来看,“古琴”理所当然成为记载传统“士”文化的重要载体, “士无故不彻(撤)琴瑟”是对两者关系的贴切描述。在历史上,士一度成为琴人的中坚力量,古琴也进一步“士”化,成为士的精神寄托。
然而,随着时代的发展,古琴同样遇到其他传统文化所面临的冲击,如受到西方文化的冲击,特别体现在西方音乐文化标准、审美标准对古琴的影响,使得古琴文化被排挤到边缘文化的位置。同时,与其他传统文化一样,古琴文化遭受了多次社会变革的冲击,甚至使古琴文化传承出现了断层。但从今天来看,古琴文化又焕发了新的生机,特别是在传统文化复兴的背景下,古琴的传统文化基因和精神品格又再次得到了认可,并赋予了古琴新的使命和内涵。这种蜕变,也为“外礼内仁”的传统士文化精神重塑提供了借鉴。
首先,应袭故而弥新。古琴的传统文化传承,通过深入挖掘传统曲目并创新,做到与时俱进,有新的时代意义,如古琴文化对自然观、和谐观的塑造,引发当代人对生命和自然价值的思考,甚至是心灵的静修,这都为古琴文化自身的发展提供了机遇。同样,士文化有中国历史发展的土壤,有中国几千年来文化传承的价值,特别是士的“道”、“仁”精神品格,对兴国安邦的使命感,对自我价值的认同感,可以在某种程度上弥补当前知识分子等阶层的信仰真空,重塑当代“士”精神,在“新士”的精神品格塑造中,除能行“恭、宽、信、敏、惠”五者外,还要结合时代变化有所延伸,融入当代法治社会下的规则意识和当代社会文化发展的革新精神。
其次,要兼容而并蓄。在全球化环境冲击下,古琴文化难以走向国际,其主要原因之一是文化沟通上的障碍,如古琴文化讲大音之希,实际也区别了西方乐器和声的运用,而古琴之韵,在西方音乐欣赏中难以理解,在审美上难以达成共鸣。同时,在国内,随着社会审美观的发展,大众审美情趣的迁移,缺乏新的创作,也导致古琴脱离了社会需求。近年来,随着传统文化复兴以及人们精神消费的需求,在坚持“雅正韵和”的基础上,古琴从琴体、题材、技法、表现力等方面也进行一系列创新。如通过提炼古琴文化的特定元素,创作新的曲目,在保留古琴文化“中和”、“大音希声”、“含蓄”之美的同时,融入现代气息和元素。同时,在传统减字谱的基础上丰富了简谱和五线谱的记谱方式,尝试五声调式与现代音乐调式的衔接,方便了音乐的传播,更重要的是,把古琴音乐从琴者内心走向听者互动,增强古琴文化语言的沟通,让更多的听者学会欣赏古琴音乐,喜欢传统文化的内涵,真正弘扬中国传统文化的精神品格。
中国传统士文化,既不能简单地复古,也不能脱离时代的发展。在传统文化保留较好的地区,能够看到对士文化的推崇和传承,这些都大大提升了人们的传统文化素养。可以借鉴古琴传承发展的经验,重新构造“新士”的文化土壤,加强传统与现代文化的调和,增强文化影响的有效性,解决国与国之间、地区之间文化差异带来的困惑,回垦已近荒芜的价值荒原。另一方面,重塑“新士”的文化精神,注重“仁、礼”要求和人文精神,以新的文化精神品格焕发生机,推动传统文化复兴,以中国独特的“新士”文化傲立于世界文化之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