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戏吗？对于戏，有怎样的印象？对于“80后”的笔者来说，戏是小时候爷爷放的DVD音像，是央视春晚零点后的戏曲串烧……有印象，但都是那时那情的氛围背景。近来，新国风·环境式越剧《新龙门客栈》爆火，女演员陈丽君的小生扮相“邪魅狂狷”，凭借一段转圈视频，成功将中国第二大剧种——越剧转出圈，引发关注和热议。

这场爆火不是偶然，从策划伊始，其背后团队就有与年轻人对话、让越剧破圈的“野心”。《新龙门客栈》出品人、总制作人、艺术总监茅威涛曾表示，为中国戏曲寻找坐标系与位置感，必须打破之后再重建——对标今天人们的生活方式，它是活生生的、亲切的。

一场越剧走进年轻人的改变由此开始：演绎耳熟能详的故事，拿到《新龙门客栈》IP改编权并交给“95后”编剧，从剧情到人设再到唱腔都进行彻底改编，演员设置也打破传统越剧演出的院团制，而是综合多个剧院不同演员阵容的“大乱炖”，为观众持续提供新鲜感。舞台设置上，整个空间模拟客栈内景，观众座席也是场景的一部分，打破常规剧场颇具距离感的观剧设置。返场互动环节，演员们会走入观众席随机互动，并任由拍摄，“君霄CP”百万点赞转圈视频正是来自于此。

让传统戏曲年轻化，《新龙门客栈》交出一份答卷——演出约150场，场场爆满，其中非传统越剧观众占到百分之七八十，基本都是年轻人。第一次尝试线上直播，就吸引了900多万人次观看，近4000名观众发布了超过1.4万条评论。这场爆火也向市场释放了一种信号，用户对戏曲仍有消费需求，只是需要以合适的内容、正确的方式与当下用户建立链接。

《新龙门客栈》火了，越剧乃至戏曲就真的火了吗？笔者观察到，某票务平台上，除了与陈丽君相关的戏票卖得不错外，越剧普遍票价不高，余票还有很多。传统戏曲演出依然面临严峻的市场考验。根据中国演出协会的数据，2022年演出市场总体经济规模243.60亿元，但戏曲演出平均票价为92元，票房收入仅为2.08亿元，不足百分之一。只有一部《新龙门客栈》，显然是不够的。

中国戏曲与古希腊戏剧、印度梵剧一起，并称世界三大古老戏剧文化，其诞生经历了长达数千年的漫长孕育。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开始，随着电视机等新事物的出现与普及，戏曲市场逐渐萎缩。如今，在一部手机就可以满足多种娱乐需求的网络时代，戏曲又拿什么吸引观众走进剧场？

“一方面，对戏曲内容本身进行创新，用现代人的审美方式重新构建表达空间；另一方面，适应新的传播环境，通过短视频、直播等新形式，发展新的受众，提升影响力。”中国戏剧家协会副主席、再芬黄梅艺术剧院院长韩再芬表示。

当下，直播短视频平台正成为传统戏剧戏曲包括很多非物质文化遗产在内非常重要的“第二舞台”。

2022年，某短视频平台的戏曲直播超过80万场，累计观看人次超25亿。同时，戏曲与戏剧、影视作品、音乐、文创等跨界合作也越来越多，一批多元融合作品的“出圈”带火了戏曲。例如，2023年春节档大热电影《满江红》中，“豫剧+摇滚”混搭的配乐“让人上头”，刷新了不少年轻人对戏曲的认知。

“95后”江李汇的账号有10多万名粉丝，在其“江李汇（黄梅戏）”账号上，经常更新演出片段、台前幕后和妆容演示等内容，其置顶的《女驸马》清唱视频，获得135万个点赞、近4万个评论。排名靠前的评论中，有“黄梅戏太好听了，中国戏曲加油！”“耳朵被洗干净了，支持经典！”“喜欢这个眼妆，快出教程！”……

放手起用年轻人、大胆展现创造力，传统戏曲焕发出新的生命力。将戏曲“流量”转化为“留量”，广大曲艺工作者正在努力破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