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意市集上的年轻人

枉文雨

由桌椅搭成的摊位有序排开,琳琅满目的商品正吸引着消费者络绎不绝,“赶集”的街头活动,轰轰烈烈闯入大众视线。不过这些热门市集可不是销售瓜果蔬菜、服饰鞋帽的传统市场,而是潮流文化的新聚集地——创意市集。

如今,无论是购物中心、旅游景区还是街头巷尾、广场公园,大概率都有创意市集的身影。这些市集不仅有手作、咖啡、文玩,还有音乐、戏剧、书籍。无论是二次元、k-pop人,还是汉服、vintage、Y2K风格爱好者,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好去处。

和传统市集相比,创意市集明显更年轻化。从参加市集的个体摊主、艺术家、潮流品牌主理人等商家,到来“赶集”的消费者,基本上是年轻人。为什么呢?

市集爱好者陈沺伃给出答案:年轻人赶集,赶的是一种生活方式。虽然市集商品丰富度比不上商场,但可以与摊主和“同好”聊天、拍照,逛四五个小时不是难事。在买卖之外,市集一般还会开展一系列活动来增加消费者黏性,如工作坊、游街表演、即兴舞蹈、乐队live等。现在,“赶集”已经取代逛街,成为陈沺伃周末的新休闲方式。

“当时一下子就被它戳中了,简直是我的本命项链。”陈沺伃最近在市集上最满意的收获是一条售价200多元的手工贝壳项链,上面点缀着珍珠、火山石和鸟类羽毛,看起来颇有些原始部落的风格。“摊主说她家的项链都是孤品,虽然有点贵,但我非买不可。”

现在年轻的消费者们逐渐对工业流水线生产的大众商品感到厌倦,亟需有创意的、小众的物品来彰显自己的个性,创意市集正为他们提供了新选择。尽管价格偏高,年轻人依旧愿意买单。

除了消费者,市集的主要参与者还有摊主。因为收入并不稳定,市集上的摊主少有全职。虽然也曾在主办方的摊主群里看到超过8万元的销售额,但这对于绝大多数的摊主来说都是个“天文数字”。摊主基本可分为两类:有稳定主业的人和自由职业者。

手作软陶师宫科属于第一类,她的摊位主营原创手作陶土饰品、玩具摆件等,“我一共参加了四次市集,暂时没有亏本”。她平时也在经营线下工作室,销售规模更大、更复杂的作品,所以出摊的压力不大。比起收入,她更关心参与市集的体验感以及个人品牌的关注度。

有5年出摊经验的沈一属于第二类,她主营二手玩具和老物改造饰品。她说:“参加市集的收入很不固定,一天收入一两百元或两三千元都有可能,也有连摊位费都赚不回来的情况。”

年轻的摊主们来市集不仅为了赚钱,他们也像年轻的消费者一样,追寻着一种“市集生活方式”。

线下的市集为面对面的交流提供了场景,便于参与者之间产生更深入的互动和更稳固的连结,有突出的社交性。“在市集,我能接触到不同年龄和风格的人,遇到非常喜欢我的作品的人。出摊的这几年我和很多来自五湖四海的客人变成朋友,扩大了我的社交范围以及与世界的接触面。”沈一说。

市集的魅力还在于它的在地性。去市集出摊,辗转各处是常态。哪里举办市集,摊主们就去哪里,从潘家园到朗园station,或从北京到广州、从上海到成都,每一次说走就走的出摊让这份工作带上了一种“流浪”的浪漫色彩。宫科每次都会选择不同的城市参加市集,“我很喜欢到处走走停停的感觉,希望未来的工作生活也可以延续这种模式”。

目前,全国已经涌现出大量的品牌市集活动,如凡几Common Rare、银盐复古市集、NEED市集、有货中古市集等。北京、上海、广州、成都等一线和新一线城市的市集活动频次,基本能达到每月10场至30场。

在丰富的选择中,准入条件是年轻人作决策的重要参考。摊主资格审查和收费是品牌市集的普遍门槛,这样虽然减少了参与人数,但也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了参与者的质量。宫科从未参加过免费市集,她说:“好的市集会帮我筛选客户和摊主朋友。很多独立设计师、艺术家、原创作者,都会这样选择。”不过这一判断依据也不总是有效,几乎所有的市集都收到过“地摊货”“门票不值当”之类的评价。

源源不断的创意与创新让传统市集焕然一新,它基于社群思维整合资源,与各方互利共赢。较成熟的市集品牌方还会在此基础上扩展业务,如开展线上零售,或涉足内容策划、线下零售等领域,或与夜间经济、文旅演艺、乡村振兴相结合,探讨生活空间新的可能。在合理规划下,这个巨大的社交场域还在不断释放潜能,越来越多的年轻人还在涌入市集,演绎着彰显自我个性与社会时尚融合的新生活。

2023-11-25 枉文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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