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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版  下一版 2021年12月23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高通胀阻碍全球经济复苏
——“2021·疫情中的世界经济”系列述评之四
徐 胥
12月9日,在法国巴黎的一处市场,一名摊主正在等待客人光临。数据显示,11月欧元区通胀率攀升至4.9%。新华社记者 高 静摄

不少经济学家预测,全球范围内的高通胀可能在明年得到缓解,但这并非自然而然就能实现,需要各国拿出决心和智慧。一是要加强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国际合作;二是要加强货币政策协调,在果断应对通胀的同时,避免类似于2013年“削减恐慌”的情景再现;三是要警惕高通胀长期运行的风险。

“每个人都看到了房间里的大象,但每个人都不愿提及它,因为提及它会让人不安。”在《灰犀牛:如何应对大概率危机》一书中,作者米歇尔·渥克以此比喻灰犀牛危机,即大概率发生且影响巨大的潜在危机。可惜,其在爆发前已经显现出的迹象被忽视了。

观察从2020年末演进至今的全球通胀现象,似乎为这一理论找到了新的案例。此次通胀正如一头逐渐失控的灰犀牛,在各国监管者眼皮子底下左突右撞,阻碍着全球经济复苏的前路。

让全球焦心的这次通胀,究竟有多严重?

一是数值高。美国通胀率创下近40年新高,英国核心CPI创近30年新高,欧元区主要经济体通胀基本处于历史高位,土耳其通胀率甚至达到两位数。二是范围广。从欧美到非洲、亚洲、南美洲、大洋洲,从发达经济体到新兴市场经济体再到欠发达经济体,几乎都受到通胀困扰。三是链条长。从大宗商品、农产品、能源等初级产品,到中间加工环节再到终端消费品,涨声一片。

高通胀何以一步步发展至此?这个问题发人深思。

首先,以美联储为首的美西方央行应对不力是导致通胀愈演愈烈的重要因素。一是美联储货币政策框架调整为其对通胀的纵容态度埋下了伏笔。美联储在2020年8月底宣布调整货币政策执行框架,采取“平均通胀目标”,即允许一段时间内超过2%,只需长期下来保持平均2%通胀率即可,更加致力于以就业为目标的经济恢复。当时即有经济学家分析这可能导致恶性通胀和巨额债务。二是面对疫情直接拧开了货币供应的“水龙头”。也许是害怕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后美联储反应迟缓招致各方批评这一幕重演,这一次美联储主席鲍威尔在美国前总统特朗普的炮轰之下,提前终结了前任主席耶伦开启的货币政策正常化进程,转而选择“近零利率+‘无上限’量化宽松”的组合拳。数据显示,美联储资产负债表已经从疫情前2020年1月份的4.1万亿美元膨胀至现在的8.7万亿美元。欧盟、日本等发达经济体紧随其后,超宽松货币政策带来全球超低利率环境与泛滥的流动性,提供了滋生高通胀的温床。三是货币政策调整举棋不定。美联储早前一直信誓旦旦地表示,通胀只是“暂时性现象”,而紧盯的就业数据未见起色,同时担忧经济复苏进程和资本市场过度反应,迟迟没有推出有力举措,在不断攀升的通胀数据中饱受质疑。

其次,疫情危机导致的供需错位“火上浇油”。疫情反复暴发,毒株更新迭代,各国似乎陷入“解封—疫情加重—封闭”的循环,扰乱了全球供应链周期。一方面是随着新冠疫苗接种普及和经济活动重启,各国先后推出财政刺激方案,居民购买力增强,需求实现了快速恢复。这也是本次疫情危机引发通胀与以往经济危机时期通胀的显著不同。另一方面是供应瓶颈凸显,大宗商品产能恢复需要较长周期,芯片、汽车、化工、药品等产业受阻严重,物流运输受到疫情影响,劳动力短缺,各国供应链修复程度参差不齐、运转不畅,这些因素交织叠加导致商品紧缺,物价上涨。

最后,一个易被忽视的深层次原因是全球化进程遭遇逆流。过去近30年来,全球主要经济体之所以能够保持较低通胀率,很大程度上得益于技术进步和全球化构成了通缩力量,抑制高通胀发生。这也是鲍威尔判断通胀只是暂时性的一个重要原因。然而,近年来贸易保护主义、单边主义思潮再起,贸易争端频发、产业链重塑等都使得全球化进程在一定程度上受挫,全球化进程中形成的价值链条和国际分工面临重组,这些深层次的结构性变化导致抑制通胀的力量在削弱。

席卷全球的高通胀不仅抬高了民众生活成本,加剧贫富分化,吞噬全球财富,影响经济复苏,更可能孵化民粹主义、极端主义等社会思潮,破坏社会和政治稳定,是各国需要着力防范化解的难题。虽然不少经济学家预测,高通胀可能在明年得到缓解,但这并非自然而然就能实现的,需要各国拿出决心和智慧。

第一,要加强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合作。新冠病毒频繁变异迭代,依然是全球经济面临的最重要不稳定因素之一。只有全球疫苗接种普及率达到免疫要求,经济生产才有望逐渐恢复正常,供应链瓶颈才能随之缓解,消费价格才可能回落。

第二,要加强货币政策协调。在汹涌的通胀数据面前,12月份的美联储货币政策委员会决议显示,美联储已放弃“暂时性通胀”看法,并加快了减码步伐,预期明年可能加息3次。但如果未来进一步加快加息步伐,国际资本将加速从新兴市场回流美国,资本市场动荡可能波及全球。各经济体货币政策节奏并不相同,巴西、俄罗斯、土耳其等发展中经济体为了抑制输入性通胀已被迫提前加息。因此,全球应当加强货币政策沟通,在果断应对通胀的同时,避免类似于2013年“削减恐慌”的情景再现。

第三,要警惕高通胀长期运行的风险。人口老龄化、供应链升级等因素,都可能在更长时间周期内推高价格成本。而回顾全球历史,通胀周期持续时间不定,持续较久的通胀会对经济造成极大破坏。因此,全球各国对于控制高通胀不能掉以轻心,还需秉持长期思维,以更宽广的视野和更负责任的担当精神加强协作,携手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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