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公布的月度美国消费者价格指数(CPI)创下13年来最大同比增幅。不过,美国对此反应并不强烈,倒是摆出一副“躺平”的姿态来面对不断高涨的通胀风险。
6月10日,美国劳工部数据显示,经季节性调整后,5月份CPI同比增长5%,创2008年8月以来最大同比增幅。具体看,5月份美国CPI环比上涨0.6%,表明美国通胀压力仍在上升。而剔除食品和能源价格后,核心CPI环比增长0.7%,同比增长3.8%,这也是该指标自1992年6月以来最大同比增幅。
尽管美国通胀指标近期快速攀升,超过预期,但美联储官员依然多次表态称“美国通胀率将在今年晚些时候回落”。这种引导对市场产生不小影响。5月份CPI数据公布后,美股市场反应相当平静,三大股指甚至小幅收高。美国投资者普遍认为,当前通胀高企是暂时现象,主要是新冠肺炎疫情严重冲击,以及供应链受到影响所致,“这意味着当前的通胀上升将是过渡性的”。当然,也有人不认同美国当局和市场这种态度。有分析指出,一旦通胀走高,就很难在不引发经济衰退的情况下加以控制。美国银行首席经济学家米歇尔·迈耶近日表示,若将近期所有的通胀问题均视为“暂时出现”,并不合情理。
美国对通胀风险近乎无动于衷的背后,有着复杂的原因。
首先,美国眼下最看重的目标是促增长而非稳通胀。美联储去年8月份宣布的新货币政策框架就表明,美联储会容忍通胀率“适度”高于2%“一段时间”,以实现2%的平均通胀率目标。从美国当局此后的各种公开表态来看,其心里打的算盘多半还是用天量的债务规模以及通胀指标的稳定当本钱,去豪赌宽松政策能够刺激美国经济尽快恢复内生动力。
其次,美国当局高度忌惮资本市场的反应。去年以来,只要有关于退出宽松政策的“风吹草动”,美国资本市场定会“就地躺倒”,这让美国当局投鼠忌器。似乎也是看到了美国当局的“软肋”,美国市场愈加肆无忌惮地推升资产泡沫。短期投机收益显著的同时,美国经济的滞胀格局正在逐渐形成。
再次,美国解决通胀问题的经济手段基本用尽。2008年以前,美联储的资产负债表只有8000多亿美元,最新数据显示已超过8万亿美元,而且美国联邦债务与GDP之比已超过二战时期创造的最高纪录。这正如有关人士在上周召开的陆家嘴论坛上所指出的,“当财政支出已经在很大程度上靠中央银行印钞来支撑时,就像一架飞机在空中进入自转旋涡,很难由自己顺利改飞出来”。进一步看,则更需要高度警惕美国动用非经济手段来解决通胀问题。
值得指出的是,美国当局正利用美元作为全球主要储备货币的优势地位,将滥发货币的成本向全球转嫁。面对美欧开闸泄洪产生的溢出效应,“新兴市场经济体和发展中国家不得不采取痛苦的应对举措。俄罗斯、土耳其、巴西央行已启动加息,有的发达经济体也开始释放收缩信号”。
在过去几十年,这一幕反复上演,让人不得不思索更深层次的问题:为了应对通胀,全球货币体系该如何改革?全球主要储备货币该如何承担其应有的责任?继白银、黄金和石油之后,全球储备货币是否需要新的锚定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