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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版 2019年10月8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与曾巩一起登山
□ 揭方晓

双江公园,双江楼巍然耸立。

右边,黎滩河从武夷山曲折而来;左边,盱江河从血木岭奔涌而过。它们,在双江楼脚下自然融合,成为烙在抚州人生命里、姓名中、性格深处的抚河。

这是江西省南城县城区一角绝美的景致。

原本,这只是一个渡口,叫圭峰渡。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曾巩在南城向当时著名教育家李觏求学时,与这里曾有过一段诗缘。

那年,春风刚吹拂了头两遍,埋首书山已久的曾巩按捺不住对春光的向往,携三五知己,来到圭峰渡口,踏初萌之草,观雀跃之水,任纷飞的泥点溅在衣服上。归去后,他题笔写下了《题圭峰渡》:“荒城懒出门常掩,春风欲归寒不敛。东邻咫尺犹不到,况乃傍溪潭石险。风光得暖才几日,不觉溪山碧于染。欣然与客到西岸,衣帻不避尘泥点。”好一句“衣帻不避尘泥点”,将少年曾巩对大自然的向往描画得淋漓尽致。这种向往,不仅仅是一颗少年的心在春天懵懂的跃动,也是读书人心中那颗无拘无束的自由种子下意识的萌发。大自然就是文章,就是诗,就是人生成长的欢乐场。

2012年,得益于“渡改桥工程”,投资800万元的圭峰大桥横架南北,圭峰渡也就成了文人雅士借以凭吊历史的遗迹。县里又依托其自然景色,投资2000万元在这儿建设了双江公园,一时之间,这儿成为人们观光、娱乐与健身的好去处。

志存高远登高山

前方有一山,名叫登高山,登高望远之地。

登高山,又名凤凰山,或是凤冈,系红砂岩山体,突兀挺拔。明代《正德建昌府志》记载:“凤山,世传凤凰翔集于此,今俗于重九日老幼扶携,登览昉垣景。”清代《同治南城县志》记载:“北关凤凰山,西北郭二里,县之主山,世传凤凰翔集于此,故名。山脊隆起翼张尾修,山腰镌‘凤冈’二字。”

登高,能给人以特殊视角,可以将目光拉得更远。此时正是秋日,远处,有依稀的衰草,有起伏的山峦,有隐约的水声,有水墨画一样淡淡的身影。登高,能勃发自己远大的人生志向。一个人只有向往崇高,追求高远,才有往前奔跑的雄心和动力。

当年,李觏在登高山麓创办盱江书院,未尝没有要求弟子“登高望远”之意。盱江书院规模宏大,是江西古代书院史记载中能有“门徒千人”仅有的三所书院之一,成为当时许多东南学子非常向往的读书圣地。

李觏,字泰伯,号盱江先生。他博通经术,当时“东南人士推以为冠”。李觏在书院主事六年,学徒千数,曾巩就是他的高足。

曾巩在登高山写没写过诗文,已不可考。可他登临山顶,听江水滔滔,看群山绵绵,诗兴勃发却是一定有的。

盱江书院几度兴衰,经历了千年风雨,屡毁屡建。2010年10月,当地政府斥资397万元,于登高山西麓重建盱江书院,这一“江右文化”标志性建筑之一的古书院重获新生,成为全县书画艺术爱好者作品展览、创作、交流的重要基地。置身其间,高阁、书院、城楼、水榭、碧树、草甸,与游人和谐统一,不愧为省级生态文明示范基地。

秀出东南麻姑山

前面巍峨的大山,就是见证沧桑巨变的麻姑山。

少年曾巩,爱水,亦爱山。在麻姑山读书林读书时,上下山都需经过一座亭子,名叫“半山亭”,又名“垂玉亭”。他无数次在这里观远山、听风声,终于按捺不住,在《半山亭》一诗中感叹道:“树杪苍崖路屈盘,半崖亭榭午犹寒。平时举眼看山处,到此凭栏直下看。”诗中用夸张的笔调,写出了麻姑山亭之高、之险、之美。

好似商量好一般,曾巩的老师李觏也在这里赋诗抒怀。他伫立亭间,见苍山如海、垂瀑欲飞,慨然作《垂玉》一诗:“闻说麻姑海上还,风涛振动万山间。雪花似席铺琼岛,瀑布如帘挂玉关。龙卧溪潭宁可见,仙归石室邈难攀。飞流直下三千丈,太白英才岂等闲。”这笔调,亦格外夸张,比之曾巩诗,有过之而无不及。

麻姑山不仅有奇特壮丽的飞瀑“玉练双飞”、天下第一楷书“鲁公碑”,还有“半山亭”“仙都观”“神功泉”“龙门桥”等著名景点,置身其中,如临仙境。当然,这里最有名的“特产”,应是“麻姑献寿”“掷米成丹”这样的神话传说,以及“沧海桑田”这样的成语典故。《名山志》上载:“中国有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分布在九州四海,唯独麻姑山,既有洞天,又有福地,秀出东南。”

一张白纸可画最美的图画。2016年,麻姑山开始了整体开发建设,陆续完成了游客综合服务中心、非遗展馆、仙都广场工程、读书林、麻姑雕像等建设工程;完成了碧涛庵、仙都观、垂玉亭三处古建修缮。其中新建的仙都广场,曲水流觞、竹林清台、八卦平台、碧莲塘、跌水梯田、莲花台、闻涛台等景点,将周边的仙都观、碧涛庵、读书林完美衔接起来,充分展示了儒道释文化的魅力,再现了“仙都仙境,盛世莲花”之美景。

若是雾霭升腾,突然间仙乐袭来,定会有一群身着罗群的麻姑仙女,举着麻姑寿桃、麻姑寿酒在此翩翩起舞。舞张之时,为天地祈寿;舞扬之际,为万物祈福。驻足观赏吧,那轻盈的舞步、曼妙的舞姿,在雾霭深处若隐若现,仿佛这里便是西王母的瑶台阆苑,是众仙极乐的地方,是穆天子驾车万里苦苦寻找的所在,让人心生嫉妒,嫉妒她们“瑶台休更觅,只此即神仙”。

在曾巩诗兴勃发处转身——

天地萌动,人间诗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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