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店是一个城市独特的“表情”。在异国他乡逛书店，哪怕语言不通，随便转转，也可以发现别样的风景

在俄国的那些日子里，我很关注圣彼得堡的书店，只要看见了，就进去转一圈，表示书店的那几个俄文字词也早已从眼熟到心熟了。这就是文人的积习吧。

涅瓦大街上的书店不只一家，而最大的一家在离地铁站不太远的地方。俄文招牌是“书的家”，翻译成汉语，也许可以称“书屋”或“书巢”。老宫殿样式的建筑，五层大楼，门脸不小，走进去和中国的大书店差不多。

我进去过两次。第一次是纯粹的观光，宏观鸟瞰，大体上看出来也是分类陈设，大众读物、学术著作、侦探科幻作品……自己感兴趣的，一类是俄罗斯文学的经典作品，另一类是和中国有关的书。

文学经典作品很丰富，从果戈里到托尔斯泰和陀思妥耶夫斯基，普希金莱蒙托夫费定叶赛宁，全集和选集，研究和评论，似乎应有尽有。也有《铁流》和《毁灭》《静静的顿河》，高尔基的特别显眼，而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开本不大，但也是最新的版本。我从书架上抽出来翻了翻，感觉比汉语译本薄一点，可能俄文排起来比汉字紧凑占地小吧。

译成俄文的外国文学作品，18和19世纪西欧作品最多，好像也有不少译自英国的企鹅丛书，这和中国书店相似。但关于中国的书实在太少，简直就是“举目无中”，就找到了一本俄译《儒林外史》，还有一本明代的笔记。

第二次又进这家书店，是购买指导游览圣彼得堡的书。旅游书就陈列在一楼进门不远处，林林总总一大堆。我买了《圣彼得堡及其郊区》俄文版和中文版各一册，《伊萨阿柯教堂》和《耶稣复活教堂》中文版各一册，大开本，彩色图片加说明，售价不菲。此外还有几种游览手册，都配有中文版，这是卖给络绎不绝的中国旅游者的。买俄文版，是想和中文版对照，学点俄文，但不知道将来能实践到什么程度，也许最后只能成为纪念品。

我一个人坐地铁到各站的街市观光，遇到书店，也都进去转悠。一天，我去莫斯科街。那里有个书店挺排场，文学经典，大型画册，满满堂堂，溢彩流光。我又买了两本导游小手册，纯俄文的，一本介绍圣彼得堡市区，另一本介绍郊区，再加上两袋明信画片，共花了700卢布。够贵！但还是买了。当时天已快黄昏，书店里顾客寥寥，几个女售书员在我这儿发了利市，把心花都怒放到脸上。

还访过两家旧书店。一家在涅克拉索夫故居纪念馆那条街上，那天从纪念馆出来路过拐进去，我买了一套《普希金全集》，一本《莱蒙托夫诗选》，一本介绍阿赫玛托娃生平的小书，一本袖珍的俄罗斯诗人的诗歌选。

还有一家在瓦西里岛地铁站附近。我就近坐地铁，顺路踅入这家旧书店浏览。书店在地下室，旧书蔚为大观。这一次我有目的，要购买一本莱蒙托夫的《当代英雄》和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也许人总是愿望大于行动，不过有时候虽然那愿望只实行了一点就半途而废，还是会在生命中留下痕迹，不是没有一点好处。

售书员先找出了莱蒙托夫的《当代英雄》，厚厚的一大本，因为里面还有莱蒙托夫的其他几个作品。《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则寻了半天说缺货。但就在我到外间交书款的时候，售书员又拿着一本书跑出来，是包括《恰达耶夫》、《铁流》和《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三部小说在内的一个大厚本，鲜红的书封。

俄国的书没有定价，各书店根据自己的情况决定售价，在俄罗斯买书还真得多跑几家书店，货比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