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见到湖北省汉川市水利局副局长张洪山时，他刚刚从汉川市垌冢镇赶过来。7月21日，汉北河天门市段大堤发生溃口，他一直忙于抢险排涝。“中小河流要抓紧治理啦。”张洪山坦言，今年汛期的暴雨和洪水中，长江等大江大河安全度汛，但一些中小河流险象频出，成为防汛抗洪的“短板”。

中小河流隐患较多

江焱生是湖北省防汛抗旱指挥部办公室副总工程师，谈起中小河流防汛，他显得颇为忧虑：“与1998年不同，今年长江、汉江汛情比较稳定，中小河流问题最多，已经成为防汛抗洪的要害。”

入汛以来，湖北全省有100多个县、市、区经历了六轮强降雨。洪涝扑面而来，中小河流首当其冲。“不少地方发生堤防溃漫。”江焱生说，不止是湖北，整个长江流域中小河流都成为今年汛期的重灾区。据长江防总统计，从6月底到8月初，长江流域共发生3300多次险情，主要以中小河流和湖区堤防为主。

问题频出，由此造成的损失也相应增加。从数据来看，突发性、局地性极端强降雨引发的中小河流和山洪灾害造成的死亡人数占全国洪涝灾害死亡人数的比例呈递增趋势。“每年我国中小河流洪涝灾害和山洪地质灾害损失约占全国洪涝灾害经济损失的70%，死亡人数占三分之二左右。”国家防汛抗旱总指挥部办公室督察专员、新闻发言人张家团介绍。

历史欠账成为主因

中小河流灾害严重，既与区域内发生高强度暴雨、洪水来势较猛有关，更与中小河流的防洪能力偏低有关。长江水利委员会规划计划局规划二处副调研员廖小永表示，中小河流治理“欠账”太多，不少地方还在吃几十年前的老本。有的甚至不设防，长期处于“大雨大灾、小雨小灾”的状态。

“1998年大水后，国家在治水上加大了投入，但受财力总量限制，优先考虑大江大河的治理。”廖小永说，但中小河流问题逐渐成为防洪的“软肋”。近几年，中央逐渐加大了中小河流治理力度。湖北有256条河流、383个治理项目被纳入方案。这其中有120条河流在今年汛期发生超警戒以上洪水，无一发生溃口。但未治理过的200条河流、河段绝大部分都出现不同程度的冲毁。

“别小看这些‘毛细血管’的破坏力，越是流域面积小的，往往是内涝的祸首。”张洪山说。

资金短缺是硬伤。汉川市有6条河流已经启动治理，“但若按要求计算总投入的话，连治理一条河流都不够。”汈汊湖堤岸段段长陈金才说。最终，只能根据投入的多少按轻重缓急有选择性地治理，影响了整体防洪能力。今年汉川南支河、北支河未治理完善的9.3公里堤防就发生了漫溢。

需有整体治理规划

今年7月份，强降雨给仙桃市境内的通顺河水位达到历史最高。“如果不是3年前实施了治理，今年通顺河恐怕难过关。”仙桃市防汛抗旱指挥部副主任何国顺回忆，2013年，通顺河被纳入国家中小河流治理规划。治理效果经受住了检验，在今年长达半个月的高水位浸泡中，通顺河仙桃市境内的堤防没有出现一处溃漫。

中小河流治不治理差别明显。比如同样是通顺河，下游武汉市蔡甸区段因为有63公里还没来得及治理，就出现滑坡、管涌、漫堤等多种险情，6个民垸溃口，损失很大。

怎样尽快解决这一问题？

“目前最重要的是要有整体规划。”廖小永建议，200平方公里以下的河流存在突出问题，需要纳入治理范围。一条河往往流经多县，在各地的重要性分布不均，要从河流上游开始综合治理，“还得结合环境整治，把河道的淤泥、垃圾清掉，让毛细血管畅通”。

何国顺认为，整治中小河流是笔划算的投入，“治理才花几千万，可是一旦溃漫，损失却要翻倍。”不过不是治了就能一劳永逸。河流需要治理，治理后更需要管护。河道的淤积、设施的老化是自然现象，设置专项管护资金、建立常态化的后期护理机制是中小河流防汛的安全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