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香港朋友初次见面,常常会被问起:“你乡下哪里?”刚开始不明就里,后来渐渐明白香港人口中的“乡下”指的就是老家。在香港,绝大多数人都是百年来从内地移居香港的人或其后裔,几乎家家都有割不断的“乡下”,走不出的乡情。
清明节是中华民族的传统节日,既是缅怀先人的日子,也是宗族文化绵延的重要标志。每年清明节临近都会迎来港人回“乡下”扫墓祭祖的高潮。清明是香港的重要节日之一,即便在港英时期,深港边界守护森严,但每逢清明,深港边界的沙头角禁区也多会有限度地开放,让人们到沙岭坟场拜祭祖先。在上世纪50年代至70年代中前期,内地未实施改革开放政策,不少港人亦会趁清明节假期,经罗湖桥回乡扫墓祭祖。
时移事易,当年的种种阻碍早已不再,回“乡下”拜祭祖先的香港人也越来越多。随着内地经济的飞速发展,早年港人清明返乡身穿多层衣服,携带大量日用品,用以接济乡间亲友的现象已不复存在,但扫墓祭祖的传统习俗依然恪守因循。香港特区政府入境事务处日前表示,今年清明节期间约有398万人次进出香港。其中,陆路出境高峰期为4月2日,出境人次达43.7万,而入境高峰期则为4月4日,入境人次达39.2万。
“制衣大王”陈永棋生在香港、长在香港,逢人却会介绍自己是广东东莞人。原来陈氏家族祖籍东莞,陈永棋多年来逢清明节就会携子女、孙子女回乡祭祖扫墓。陈永棋说起家族教育子孙爱国爱乡的祖训、明朝从河南迁至莞地的历史、祖上出了何等名人先贤更是滔滔不绝。
清明回乡祭祀先人已经成为许多香港人文化血脉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前任行政长官曾荫权祖籍广东南海,经常举家回乡祭祖;影视明星成龙祖籍安徽芜湖,也曾回乡祭祖认亲。香港理工大学校长唐伟璋祖籍广东新会,近几年屡因事务繁忙没能返乡过清明节,但节日期至总会将家人聚在一起,追忆家族历史、遥拜先祖宗亲。
在清明节到祖先坟前,焚上香烛、冥镪,供奉鲜花、食品,屈身跪拜,在传统的气氛中,思乡、念祖的氤氲早已浸润在香港人的内心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