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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版3  4下一版 2015年10月12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原陕西省广播电视民族乐团团长贠恩凤——
“只要人民需要,我愿意一直唱下去”
本报记者 雷 婷
贠恩凤在演出中。 本报记者 雷 婷摄

国庆节前,陕西省西安市建西街广电小区举办了一场迎国庆文艺演出,原陕西省广播电视民族乐团团长、著名歌唱家贠恩凤回到这个曾居住了40多年的老社区演出。随着《山丹丹开花红艳艳》的歌声落下,老街坊们纷纷高呼:“贠老师,再来一首。”

幼年入门 初识为民服务

19时30分,建西街广电小区门前的路堵成了长龙,车辆完全无法通行。贠恩凤一手挎着手提包,一手提着小行李箱快步走进小区。演出20时开始,贠恩凤的节目被排在倒数第二个,一直等到22时多才登场。在雷鸣般的掌声中,贠恩凤一袭鲜艳的红色真丝长裙,精神矍铄,笑容亲切,给观众唱了两首歌——《山丹丹开花红艳艳》《翻身道情》。饱满洪亮、激情昂扬的歌声,钻进了观众的心里,让人完全忘记台上的歌者是一位75岁的老人。

1940年1月,贠恩凤生于西安。天生一副好嗓子的她,从小爱唱歌,只要一唱歌,街坊邻居都会来听,在学校里也经常独唱、领唱。11岁时,贠恩凤参加西安市中小学歌咏比赛,演唱了一首《团结起来把账算》,时任西北人民广播电台广播文工团团长的余景儒听到后,当场决定:“这个女娃娃我们要了!”

那年8月的一天,坐在门外大树上玩的贠恩凤远远看见两个穿制服的人打听自己家,她就赶紧下来,原来这两位同志是专程接她去文工团驻地的。“到了西北人民广播电台广播文工团驻地,领导让我放下行李唱两首歌,我唱完后说‘我回啊’。领导说‘不能回,你参加革命了’。我问‘啥叫参加革命’?他们说‘参加革命,就是为人民服务’”。贠恩凤回忆说,“从我成为一名文艺工作者开始,我接受的教育就是‘为人民服务’。这五个字一直伴随着我,让我受用了一辈子”。

从1951年参加工作至今,贠恩凤演唱的《山丹丹开花红艳艳》《南泥湾》《翻身道情》等陕北民歌久唱不衰,伴随着几代人的成长。

“我是听着贠老师的歌长大的。她的歌声中饱含着对人民大众真挚的感情,这正是我们年轻一辈最值得学习的。”和贠恩凤一起候场的陕西广播电视民乐团的年轻歌手何子妗说。

歌唱人民 为民歌唱60载

1965年冬天,贠恩凤在一次为驻京部队演出时见到了周恩来总理。周恩来总理对她说,你的名字里有个“恩”,要永远记得人民的恩情。你的民歌唱得很好,以后你要多唱民歌,人民是喜欢民歌的。总理说。回忆这段往事,贠恩凤说道,“从此我就永远扎根在人民中间,永远为人民歌唱,永远歌唱人民!人民需要什么,我就唱什么,群众的欢迎和认可,就是我的最大幸福”。

贠恩凤的老伴孙韶是国家一级作曲家,刚出院的他用缓慢的语速向记者讲起,上世纪90年代初,人民子弟兵在西安护城河实施清淤工程,贠恩凤和他从报纸、电视上看到广大官兵的艰苦劳动和模范事迹,深受感动,决定去现场慰问战士们。老两口骑着自行车,顶着烈日,互相搀扶着在护城河边边走边问,经过两天的寻找,几番波折终于在南护城河下面找到了工程指挥部。

当时指挥部战士看到贠恩凤的到来很激动:“贠老师,您怎么到这儿来了?”贠恩凤看着满身污泥的小战士说:“孩子们,你们辛苦了,你们给西安干了一件大好事,我要来给你们唱歌!”在了解到战士们的先进事迹后,老两口以先进事迹为内容为战士们创作了歌曲。烈日炎炎、脚踩淤泥、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气味,没有音响、没有话筒,沿着城墙,从建国门到东门,贠恩凤唱遍了战士们劳动的5个工作点,却没喝一口水。

几十年来,陕西省的厂矿、农村,都有贠恩凤的身影。修建西康铁路时,贠恩凤两次主动申请到海拔4000多米的秦岭隧道施工现场演唱。看到她衣服、头发上沾满了灰尘,工人们说:“像贠恩凤这样的艺术家能来到我们中间,真是和我们心连心呀!”看到社会上很多青少年走向歧途,贠恩凤又主动找到共青团西安市委,要求为孩子们演出。随后,她被聘为工读学校的辅导老师,连续多年义务教孩子们唱歌。从1991年起连续十几年里,每年除夕和正月初一,贠恩凤都会给坚守岗位的人们和服刑人员演出。

安守清贫 不计名利报酬

“是党和人民的培育,才有了我的今天。我今天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回报社会和人民,我心甘情愿一辈子做一个为人民放歌的义务工。”贠恩凤始终把为人民义务演出作为艺术的出发点和落脚点,把社会效益放在首位,不计名利,不计报酬。

“贠老师曾担任团长,2005年底正式退休前,按上级规定需要对她进行离任审计。两位专业审计人员来团进行财务审计后,一开始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但还是注意到了一件事情。”陕西省广播电视民族乐团团长办公室主任王玉亭说,审计人员发现团常务委员会数位干部一年的因公误餐及零星开销仅2000元。审计人员当时表示有些单位在外吃饭一次就花几千元甚至上万元,一年的工作餐才花2000元,实在不可思议。

审计人员调查以后发现,团内每周一上午开团务干部会安排工作,贠恩凤和委员们研究团内事情,有时开完会到中午一点多赶不上午饭时间,才到门口的食堂随便叫几个菜和馒头当工作餐,所以一年下来也没花多少钱。

“她就是‘杨白劳’,回回白劳动。”老同事刘鲜丽说,1985年9月,应青海广播电视厅之邀,贠恩凤到西宁参加“西部歌会”演出、录像。临结束时,组委会给了她400元酬劳费,但她坚决不收,在双方的僵持下,最终贠恩凤只要了40元路途补助费。

有人曾打趣过贠恩凤:“你把市场搞乱了!团里你资历最老,是咱们的排头兵,你不要出场费,我们以后怎么办?”“我觉得自己并没有吃亏,因为我得到了群众的认可和喜欢,他们关心我,爱护我,这就是给我最好的回报。”贠恩凤说,“人民已经给了我工资,唱歌就是我的工作,就是为人民服务。”

演出时,贠恩凤穿的是一条红色真丝长裙。可翻看贠恩凤家里保存的老照片,却发现这条红裙子足足穿了14年。贠恩凤的女儿孙蓓回忆说,母亲一直很节俭,哪怕是演出服,也是夏天红裙子冬天红毛衣,经常被人说是老虎下山一张皮。演出服太旧洗衣店都不接,只能自己在家洗。哥哥带母亲去商场,花了600元买了件羊毛大衣,一穿又是十多年。贠恩凤演出和平时穿的大部分衣服,都是自己买布料,然后花几十元钱请街边的裁缝铺做的,有的衣服已经穿了二三十年。

直到如今,贠恩凤仍不时下基层义务演出,尤其是2006年退休后,贠恩凤坚持每年下基层演出七八十场,其中大多数都是她和老伴主动联系社区、工厂进行的义务演出。家人、朋友不止一次地劝她“歇歇吧”,可贠恩凤却说:“虽然我今年已经70多岁了,可只要人民需要,我愿意一直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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