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复旦大学、南京大学、上海大学、广东外语外贸大学等陆续开设创意写作专业后,北京大学中文系也正式招收“创意写作”专业硕士研究生。创意写作及其教育,这个来自异域的文学“物种”,如今越来越广泛地在我国一些高校落地开花。
创意写作,说白了就是文学创作。面对“作家是否可以教出来”的质疑,英美等较早开设创意写作课程的高校及其相关人员以实例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比如在美国大学执教的麦克斯韦尔·珀金斯既是一位很优秀的编辑,同时也扶持帮助了海明威、菲茨杰拉德、托马斯·沃尔夫等伟大的作家。在国内首次引进的一套关于创意写作的丛书序言中,中国人民大学教授刁克利也开宗名义地指出,“这是一套奇异的书。它教你成为作家。教你进行文学创作”。我国高校设置创意写作专业,招徕有名望的作家驻校授课,期望的也是能培养出一批有着高学历背景的职业作家。
高校开设的创意写作专业究竟能教给人什么?起码,对于初学者,它会教你如何起步,如何循序渐进,发现你的素材,改进你的写作技艺;对于拥有一定写作功底者,它可以教你梳理思绪,完善技艺,保持长久的创作生命。通过在高校的系统化学习、训练,学习者有条件掌握成为一个作家所必备的专业知识与写作技巧,具备了这些本领,无疑能使有潜质者如虎添翼。
与此同时,需要指出的是,长久以来,作家在相当多人的心目中被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人们总觉得作家需要天赋,成为作家尤其是有所成就的作家高不可攀。创意写作教育及其曾经取得的成绩,一定程度上易于淡化普通人开展文学创作的畏难情绪,使得作家梦与更多人距离更近。
退一步讲,创意写作即便不能使所有接受学习、训练者成为作家,通过对于写作技巧、写作视角、写作思维的训练,通过对名著从写作角度进行细读等,能帮助学习者更好地增强阅读理解力,提高文学鉴赏水平。正如讲授创意写作课程的作家王安忆所讲,“我教写作,不期望学生们能成为作家,至少让他们懂得写作的乐趣,培养他们对文学的兴趣,当个好读者”。当这样的好读者越来越多时,必定会对改善社会阅读现状起到积极促进作用;而读者阅读鉴赏能力的提升,也有助于推动作家创作水准及文学出版事业不断迈向更高台阶。
除了高校开设类似的专业,与创意写作相关的图书也有不少,吸引了众多的文学爱好者。之所以受欢迎,原因在于文学写作说到底是对创意的表达,没有想象力的支持,文学只能是一个空洞而乏味的外壳。很多人生活乏善可陈,生活经验不足,知识来源相似,拿出高质量的作品并非易事。所以,人们渴望能有一本立竿见影的教科书。创意写作不光要引导文学爱好者掌握善于创意的本领,还应引导人们激发写作活力,教人学会贴近地气。不管什么时代,只记得仰望星空忘了脚踏实地,都是文学的大忌。
人是社会动物,本质上讲,皆具有自由进行语言表达的诉求与能力,也具有从别人的表达中获取信息的诉求与能力。在此意义上,创意写作离普通人不远,只要人人愿为,其实都有各自可为的空间。
然而,目前来看,创意写作教育还只是精英教育,教育辐射面还很窄,对于文学发展的现实推动力甚为有限。如果创意写作教育能走下高台,走进普通人群中间,成为各个阶层有意接受教育者触手可及的一份文化福利,那么,创意写作将走得更远,文学素养也将更为深入持久地渗入人们内心,整个社会的文学发展也有望步入令人期许的新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