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时隔7年重上4000点时的“众望所归”不同,沪指在越过4000点之后,仅仅两个月就跃上5000点之上的新台阶,大家感觉更多的是“悲欣交集”。5月28日和6月4日两次超过6%的剧震,让人清晰地看到投资者对于后市的巨大分歧,更让人看到四溢的流动性扭转乾坤的威力。你要感叹洪流浩荡,也无法对飘浮在洪流之上的泡沫视而不见。
你不能不服从市场的力量,很多人更愿意拿历史数据说事儿,希冀由此从混沌的泥水下找出些隐藏的规律。有人还晒出此轮牛市与2007年牛市的走势对照图,两者的前半段表现出了惊人的一致性。但这能说明什么呢?不管说明什么,就是不能说明其后半程还会表现出同样的一致性。
索罗斯认为,投资者与市场之间是一个互动影响的过程,投资者根据掌握的资讯和对市场的了解,来预期市场走势并据此行动,这个行动事实上也反过来影响、改变了市场原来可能出现的走势。
简单地说,如果大家都知道牛市的“顶”在哪里,就会在到顶之前把“烫手的山芋”抛给下家,聪明的投资者都这么想,这就使这个“顶”不再称其为顶。
那么,目前的大牛走到了什么位置?或者说5000点处在什么位置?
或登高望远,或一叶障目,观测点不同,得出的结论自然也不同。如果有人告诉你他准确地预测了5000点,或者6000点,甚或10000点,要么就是“章鱼帝”,要么就能未卜先知。
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些对指数影响巨大的权重股,譬如金融机构,譬如上证50成份股等等,今年以来处在涨幅榜的最末端、分类估值的谷底,其市盈率放在全球市场来看都处在低位。这不仅暗示着股指在5000点可以上行下落的空间,还说明今年指数上涨中贡献最大的小盘股,尤其是创业板,狂飙突进到何种程度,市盈率超过500倍的个股,已经超过300只。这种差异在后续市场的表现,只能是随时会出现类似于前两次的剧烈震荡,当然更多的可能,还是在大盘看似平静的湖面下,涌动的翻江倒海的潜流。所以,考验你心脏大小的,可能还在后面。
显而易见的,资本的进出,仍是其中最大的变量。
公司基本面,甚至影响深远的政策,包括货币财税政策和产业政策,不过是影响资本进出的顺畅程度和投资心理而已。
我们既不能低估市场自身庞大的资本动员能力,也不能高估自己调控资本流量和流向的手段。如果把控得好,不仅可以解决我们多年来一直想解决却一直未解决的直接融资和间接融资比例不匹配和倒挂问题,并且可以为经济的转型升级,提供血液和动力支持。——这也是我们呼唤一轮新牛市、并希望借此轮牛市解决市场痼疾的充分理由。
但问题是,在扩大直接融资的一系列制度性安排尚“行走在路上”,涌动的资本浪潮已经迅速堆积起若干泡沫,并部分地透支了未来。这是中国股市的复杂性所在。喊好有喊好的理由,唱空有唱空的依据。若以挑剔的眼光看,资本市场的虹吸效应,不仅可能导致过量资本在虚拟市场内空转,更有可能影响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热情。
试想,如果你习惯于每天上万元的盈亏,你还是否会为每天百十元的摆摊收入、或者月薪2000元的工作而坚守实业?尽管放更长一段时间来看,譬如十年,大多数沉浸于股市的人只是坐了一趟趟电梯而已。
理想的结果,当然是中国经济和资本市场顺利地脱胎换骨、转型升级。若这样你现在所站的山顶,有可能只是攀登珠峰的一个个小山包而已。纳斯达克市场互联网泡沫的破灭曾让市场一泻千里,但也同时催生了我们今天耳熟能详的那些互联网巨头。我们如果用旧观念去衡量新生事物,难免会有误区。很多看似不可能的事儿,譬如将来在人脑中植入生物芯片即可获得知识,也已经有梦想成真的时间表。股市上同样如此,你即便是30年的老股民,何曾见过日成交额2万亿元的壮观场面?
所以从投资的角度,我们既对5000点之上的未来充满憧憬,更对那些不断提示风险的声音,保留充分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