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冲击传说中的5年高点无功而返，A股就再不能安静地做个好牛市了：一会儿是7年来单日最大跌幅，一会儿又是5年来单日最大涨幅——这头“牛”上蹿下跳，不少人从“牛背”上摔下来，伤得不轻。

别管是标榜“价值回归”的大盘蓝筹股，还是号称“挑战无极限”的小盘成长股，资金潮水一退，全都现出原形。震荡市把大家都变成了段子里说的分析师：从行业自上而下看一圈，又从个股自下而上筛一遍，最后默默选了一只底部放量的。说到底，资金是股市的命门，没主力的股票像棵草。

羊年将到，回看这波“杠杆牛市”的启动，常让人想起一个跟羊有关的故事。从前有位老人养了17只羊，临终时嘱咐3个儿子：这些羊既不能卖也不能杀，老大得二分之一，老二得三分之一，老三得九分之一。正在一筹莫展，一位朋友牵只羊来了，说：“把我的羊借给你们一起分吧！”于是，三兄弟各自分了9只、6只和两只羊，朋友牵着自己的羊哼着小曲走了。

在A股市场从熊到牛的转换中，增量资金，包括一些来路不怎么规范的资金，凭借放大的杠杆，就起到了第18只羊的妙用。而当市场渐渐走出僵局时，这只“借来的羊”怎么办，却不像故事里那么简单。因为股市对这只羊的依赖，远远超过了自己的17只羊。要把羊牵走，就像给病弱的孩子断奶一样艰难。

刚说处罚几家有违规两融业务的券商，股市就来了个断崖式下跌，监管部门连夜撇清“并无联手打压股市之意”，股市这才破涕为笑，又撒欢儿地疯起来；再次开展现场业务检查，听到风声股市又就地卧倒，只好小心翼翼有言在先：“属日常监管工作，不宜过分解读”。

这种监管和市场的博弈一再上演，着实让人捏把汗。毕竟不是天下人都有这般耐心，“最喜小儿无赖”。以往A股的任性建立在市场相对封闭的基础上。而现在，外有港交所组织的A股沽空服务有望启动，内有ETF股票期权交易已经获准试点，关起门来自己给自己估值的时候就要过去了。

其实，对比目前国内1.1万亿元的融资融券规模，2000亿至3000亿元伞形信托规模，从检查结果到业内传言，涉及违规的都只是一小部分资金。但如果完全寄望于外力，资金面有个风吹草动，比如人民币汇率连跌几天，比如银行收紧伞形信托，股市就难免心惊肉跳。

靠了“借来的羊”，牛熊切换得以完成，要推动行情向纵深演绎，只有找到更坚实的逻辑。一个为投资者提供稳定回报的市场，一个为企业化解融资难的市场，才是各方备加呵护的好孩子。

正像孩子大了不能总用棒棒糖哄着，是时候给股市认真地讲些故事了，比如深化改革如何推进，比如行业成长如何挖掘，再比如“从前有位老人养了17只羊”，我们如何把小羊养成肥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