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南闯北游东逛西多了,就发现名人笔下的游览胜地与实际情况多有不同,有的是地点有异说,有的是细节有出入,有的是时间不吻合,有的是传说有讹变……苏东坡苏老夫子人家就是精明,发现自己游览的赤壁不是真正的三国古战场,迅速来个“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如果有差错,那是听别人说的,一个“人道是”,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前年我去湖南岳阳,在岳阳楼后面,见到一座小乔墓,起先以为是一个同姓之人,听了解说员的解说,才知道那就是周瑜的妻子。据史料记载,周瑜是在赴巴丘(今岳阳)任太守时箭伤复发,死于途中,小乔痛不欲生,扶柩东归,寂守墓庐,抚养遗孤。小乔何时辞世,史志均无具体记述。小乔是葬于周瑜安徽老家,还是回到周瑜赴任之地,众说纷纭。我更倾向于她葬在安徽老家。因为1978年国家文物保护局曾授权安徽省文物保护局组织专家组,对七处周瑜墓的真伪进行实地探测、考察,最后专家认定:湖南岳阳、江西新淦,以及安徽的居巢、芜湖、宿松等地的周瑜墓均为“衣冠冢”、“纪念冢”。但小乔墓的解说员说得眉飞色舞,言之凿凿,那双忽悠人的眼睛一瞪一瞪的,让人又不得不信服。
其实出于对英雄的崇拜,这样的事情都无可厚非,但要说河北秦皇岛上“天下第一关”的匾额是王羲之写的,就有点不伦不类了。也许当年写此匾额的明代成化进士萧显的字写得太好太漂亮太像王羲之的字了,弄得当年侵华日军差一点没有把它偷走,要不是当地老百姓极力保护,说不定这块匾额早跑到东京的博物馆里去了。
其实弄清这个问题很简单,今日的山海关并不在秦代修建的长城上,它是明代在这里设立卫所之后才建的,明代修建的城楼,怎么会由晋代的王羲之书写匾额,这不是无稽之谈吗?与之相比,泰山的“五松亭”也让人啼笑皆非。本来是一个秦代官阶的名称,如今却成了五棵松树,你说有没有意思。
当年秦始皇封禅登泰山时,遇到了暴风雨,于是就躲在一棵大树下避雨,事后,秦始皇就把这棵为自己遮风挡雨的松树封为“五大夫”。后来人们以讹传讹,就把它说成是五棵大松树了。其实,“五大夫”是秦朝一个官阶之名。到了清朝雍正八年(1730年),有好事者还特意补植了五棵松树,这就是我们如今看到的“五松亭”。
当然,谁也无意于去更改它们,相反,这些古迹的存在,更让这些地方多了一层神秘的色彩,也增加了这些地方的文化内涵,让人受益无穷。可有些东西,还是了解一点为好。就拿王安石笔下的褒禅山来说吧,在王安石的《游褒禅山记》中,为了突出“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这个论题,他竟将前洞和后洞不足300米的距离,写成了“由山以上五六里,有洞窈然”。作为游记,有点言过其实,过于夸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