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版:周末杂谈 上一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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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版3 2013年12月21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肚子里头装什么
赵青新

从中领略他们的肚量,或是治世之道,或是寄志情怀。

咱中国人好打比方,譬如自个儿身上的各个部位:手足、耳目、口舌、肝胆……,无不包含另一重寓意。拿“肚子”来说事儿,自然也很常见。说几个和肚子有关的故事。

先说说一位宰相,他的肚里能撑船。北宋宰相王安石,有个小妾名叫姣娘,和仆人偷情,被王安石撞破,姣娘颇有些机智,当即吟诗曰:“大人莫见小人怪,宰相肚里能撑船。”王安石细细一想,自己年已花甲,姣娘正值豆蔻年华,偷情之事不能全怪她,大发雷霆只会把事情闹大,于是赠给姣娘白银千两,让她跟那个仆人成亲,一起生活,远去他乡。通常男人觉得最难堪的就是老婆偷汉子,王安石居然忍得下来还愿意成全,果然肚量非常人可比,难怪他能成就变法之类非常之事。

苏东坡的肚子也很有名。东坡先生饭后散步,摸着肚子问众人里面装的是什么。有人说都是文章,有人说满腹智慧,东坡笑而不语。朝云接口说道,“学士一肚子都是不合时宜”,东坡遂开怀大笑。朝云不愧是苏东坡的红颜知己,一句话就搔到了东坡的痒处。东坡一生宦海沉浮,屡遭小人构陷,每每有一点出头时机,他偏偏却又“倒行逆施”。不修圆滑世故,不喜耍弄手腕,不谙见风使舵,不愿随波逐流,的的确确不合时宜,只是这样的“不合时宜”,最终超越了历史和时光,成为永恒的存在。

清末重臣左宗棠也曾经问过类似的问题。有人说甲兵百万,有人说包罗万象。左宗棠听后连连摇头。忽然一位小校大声说,“大帅的肚子里都是屎!”满座皆惊。不料左宗棠不但没有处罚这个小校,还面带喜色地说,“这话说的还差不得。”武人粗俗,这句话没有朝云的雅趣,但是显得率真直白。左宗棠性格直爽火爆,连曾国藩都忌惮他三分,所以有话直说更为他所喜。据说还有一个小校回答,“大帅之腹,满贮马绊筋耳!”马绊筋是湘南野草,牛喜食之。左宗棠以牛能任重致远,听到小校如此回答,正好与他的夙志符合,于是点头不已。

以上故事,或许穿凿附会,未必影迹全无,至少可以从中领略他们的肚量,或是治世之道,或是寄志情怀。今人亦可思之,问问自己的肚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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