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20世纪60年代传统工业逐渐衰退、工业文明遗存何去何从的问题，瑞士在产业历史建筑的改造和再利用上进行了积极有益的尝试，特别是位于温特图尔的苏尔泽工业区改造确有不少可资借鉴的独到之处。近日，记者随瑞士外国记者代表团对瑞士的工业重镇——温特图尔进行了采访。

温特图尔位于瑞士东北部，虽然只有10.7万人口，却是19世纪至20世纪瑞士著名的工业中心，以发动机、机车制造和纺织工业等为主。工业革命带动了大规模新型工业区——苏尔泽工业区的发展和建设。然而，随着世界性的产业结构和物流方式发生变化调整，西方国家经历了急速的社会变革，温特图尔的城市发展也逐渐进入“后工业”时期。苏尔泽工业区内大量工厂倒闭或外迁，失业人口剧增，进而导致整个温特图尔失去扩张动力而走向衰退。旧城更新改造和再生的问题由此变得迫在眉睫。

面对数百年遗留下来的近乎杂乱的产业用地，温特图尔并未只着眼于物质层面的更新改造，也没有采取“大拆大建”、“推土机式”的改造方式。他们认为，旧城并非一定与现代城市生活要求相悖，反而可以为城市增加场所感和历史感。产业景观遗产——如那些与重型运输和用地相关的工厂、设施和基础设施，也曾是社会组成的一个重要经济因素。作为物质地标，同样见证了人类文明的发展进程。而且作为逆工业化过程的结果，这些旧工业区历史建筑正变得日益稀少，其作为“文化资产”的价值由此上升。

20世纪80年代末，苏尔泽工业区决定将其用地改作他用。出于对失业人口的考虑，最初只打算建设第三产业。然而在公开讨论中，土地所有者、市政府和一些专业人士很快认识到，这是一个将该区改造成新城区的绝好机会。该区的特殊之处在于：地处城市中心位置、交通便捷，这样就为那些在老城区中没有足够空间安置的城市功能，特别是诸如教育、娱乐和购物等需要较大面积的城市功能提供了可能。虽然有些建筑改造再利用的经济投入产出可能还不如新建设施，但却可以达到保护改造的社会目的，他们更看重的是历史文化和环境可持续性的价值。

经过一系列因地制宜的设计、改造和调整，苏尔泽工业区内原有场地的建筑形态、街区格局及建筑立面风格等基本被整体保留了下来。原有产业建筑大多采用外观修旧如旧、只对内部做再利用改造，同时赋予其新的用途，有的建筑成了集购物、餐饮、娱乐和电影院为一体的购物中心，比较多见的是改造成写字楼或住宅楼，还有的被改造成幼儿园、医务室、停车场以及体育场馆和现代艺术馆等配套设施。原先一些与工业相关的铁轨、车轮、火车车厢、吊车构架等均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保留，并成为新城区视觉元素和景观的一部分。

比如，原来的锅炉制造厂厂房现在已改造成一所建筑学校。整个学校的教学设施，包括评图展厅、食堂等综合性功能都整合在一个巨大的空间之中，室内空间纵深两侧为公共过道，屋架结构保留原先厂房的钢结构样式，只是颜色做了修改。建筑中间则用钢结构做了一个高达3层的二次建筑结构单元。再如，原来的货栈场地被改造成一处风格前卫的公共开放空间——凯瑟琳娜·苏尔泽广场，原先的门式起重机连同支撑结构今天已经转化成一种新潮的环境景观，具有很强的视觉冲击力。

总的来说，温特图尔的旧城改造是在经历了工业化和城市化阶段之后，对城市经济功能的更新再造和城市文明的复兴延续。通过采取一种渐进的开发模式，在物质载体、经济活动、文化延续等3个层面上全面循环更新，温特图尔赋予了旧城空间以新的生机和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