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创新是一个多层次概念。不管作为结果还是作为过程，企业创新都可以表现为个体创新、团队创新和组织创新三个层次。因此，从结果上看，创新是指个体、团队或者组织产生的新颖且有价值的产品或服务。作为过程的创新是指个体、团队或者组织生产出创意或创新性成果的步骤或行动。
团队创新已经成为学者和管理人员普遍关注的问题。有的学者将团队创新（team creativity）定义为，由员工组成的团队共同工作并产生有关产品、服务、流程和程序的新颖且有用的创意的过程。许多相关研究都表明，团队创新能够影响团队的结果绩效、创新绩效、团队成员的工作满意度、工作参与度以及客户满意度，并最终影响到企业的创新绩效、财务绩效和持续竞争优势。
团队创新受到多种因素影响。首先，个体创新的影响因素也会对团队创新产生作用。比如，吉尔森（Luch L. Gilson）和莎莉（Christina E. Shalley）的研究结果证明，个体和团队目标能够影响个体和团队创新。其次，团队自身因素影响团队创新。比如，研究表明，变革型领导风格、团队成员的差异化（拥有不同的知识、技能、经验和观点等）、团队成员之间的有效沟通、共同的目标、参与式问题解决、知识共享、团队的集体效能感、建设性冲突、支持创新气氛等因素，都有助于提高团队创新的有效性。第三，团队所处的组织环境因素也能影响团队创新结果。这些因素包括组织对团队创新的支持、组织的创新气氛、组织的创新文化和组织管理人员的领导风格等。
最新研究表明，集体心理资本与团队绩效和团队公民行为正相关。集体心理资本（collective psychological capital）是指团队成员所共同拥有的积极情感体验和心理状态。集体心理资本由团队层次的集体自信或效能感、希望、乐观和坚韧性构成。但是，集体心理资本不是每个团队成员的心理资本的加总，而是在团队成员社会化和相互作用过程中形成并共同具有的积极心理状态。一个拥有高水平心理资本的团队，意味着它是一个自信、充满希望、乐观并具有坚韧性的团队。
作为集体心理资本的一个核心组成部分，团队创新自信能够影响团队创新。团队创新自信是在福特（Cameron M. Ford）和班杜拉等有关创新和集体自信或效能感（collective efficacy）研究基础上提出的一个概念。班杜拉认为，集体自信或效能感是指团队成员对其所在团队有能力完成特定任务持有的共同信念。2007年，学者基于创新和集体自信或效能感研究成果提出了团队创新自信或团队创新效能感（team creative efficacy）概念，并给“团队创新自信”下的定义是，指团队成员对他们的团队产生创意的能力的共同信念。团队创新自信不同于集体自信或效能感，因为集体自信或效能感是指对团队完成特定任务的能力的共同信念，而团队创新自信则强调对团队有能力进行创新的共同信念。也就是说，团队创新自信针对完成具体的团队任务并强调产生新颖且有价值的创意。另外，团队创新自信也不同于团队成员的创新自信，因为后者指的是每个团队成员对其创新能力的信念，是一个个体层次的概念。而前者是有关团队创新能力的共同信念。这种共同信念以及来自团队中其他成员的影响，又会成为提升每个团队成员的创新自信的有利条件。团队创新自信对团队创新至关重要，因为团队创新自信不仅与团队成员的创新动机紧密相关，也与团队的创新过程紧紧相连。团队创新自信能够激发团队成员采取创新行动，并影响和引导他们选择做什么、投入多少时间和精力、在遇到挫折和障碍时是否应该继续坚持等。研究表明，团队创新自信不仅能够直接而且能够通过影响团队成员的创新自信间接促进团队创新。
群体情调对团队创新的影响作用近年来越来越受到关注。根据乔治（Jennifer M. George）的定义，群体情调（group affective tone）是指在群体内产生的相对一致或同质的情感反映。群体情调包括积极情调和消极情调两个维度。其中，积极的群体情调是指群体内的积极情感体验或状态，比如，镇定、平静、满足、轻松、有活力等；消极的群体情调则是指集体内的消极情感体验或状态，比如，无助、担心、敌对、焦虑和傲慢等。从积极组织行为学角度看，希望、乐观和坚韧性都有助于在团队中形成积极的群体情调。比如，在一个充满希望的团队中，团队领导和成员都制定了清晰、明确的创新目标，也都有可行的创新方法和路径，他们能够主动采取行动并在创新中投入更多的精力和时间。在乐观的团队中，团队领导和成员关系融洽、心态积极，并能够常常感受令人轻松、愉快的团队氛围。在有坚韧性的团队中，团队领导和成员能够积极主动、坚决果断，能够在应对压力和解决问题时表现出很大耐心和灵活性。研究表明，积极的群体情调能够通过提高信息加工过程中的认知效能和群体成员的工作敬业度来影响团队创新。比如，乔治和蔡启玮（Chi-Wei Tsai）等的研究结果显示，积极的群体情调与团队创新正相关。
总之，集体心理资本是团队所拥有的积极心理资源，它不仅是推动团队从事创新实践活动的集体力量，也是激发团队成员的创新活力、保持他们的创新热情、最终取得优异创新成果的强大支撑。
（作者为应用心理学博士、中国人民大学商学院副教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