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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版3  4下一版 2013年8月4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在某处沉默 在何处高歌
□ 章木扬

一个人只是在属于自己的精神家园里,才能够感受到尊严,而一旦离开了这种环境,迁徙到别处,生活在另外一种体系之中,就会陷入沉默。

上一期的《中国好声音》里,得过巨型脑瘤的单冲峰演唱了一首《存在》:多少人走着却困在原地/多少人活着却如同死去/谁明白尊严已沦为何物/是否找个理由随波逐流/或是勇敢前行挣脱牢笼/我该如何存在。他说,我是一个死过一次的人了,我跟别人唱歌的感觉不一样,我是在用生命来唱歌,我要做我自己。我现在什么都不会了,我只会唱歌。

看着这位从脑瘤手术中走来的人,听着他演绎的《存在》和他自己的存在故事,头一次觉得有人唱起这首歌时不显得无病呻吟。我突然想起了刚出版了新书《出梁庄记》的梁鸿。她在最近的访谈里说,如果你比较德高望重,你在梁庄里会非常受到尊重。但是一旦走出那个梁庄,到城里面当装修工,你马上变成一个沉默的风景。你所有的尊严、所有的价值都统统被忽略。农民的仰望星空没有被我们感知,他们的仰望星空被我们这个文明,被我们这样一个社会的体系,包括我们自身都遗忘掉了,我觉得这是一个特别大的问题。

或许这是现代人遇到的同一种存在的困境。一个人只是在属于自己的精神家园里,才能够感受到尊严,而一旦离开了这种环境,迁徙到别处,生活在另外一种体系之中,就会陷入沉默。不管是农民还是市民,无论贫穷还是富有,都是如此。完全可以想见,在城市间迁移的单冲峰,在舞台之外一定是沉默的,很少有人有耐心聆听他的过往,感受他对生命的理解,就像梁鸿笔下从农村来到城市的打工者一样。这两位的讲述,不约而同地让我们意识到了那些被忽略的价值。

这种忽略,存在于精神层面,中外皆然。在《与故土一拍两散》里,王昭阳写道:“美国社会最重要的划分成败的指标,是在中国传统社会里成长的孩子极难适应和理解的两项——酷与性感!”这种标准犹如“无形无重的砖瓦巨石,筑在天真无邪的孩子们自以为是的眼神中”。而生产酷与性感的那套机制,最终将人扁平化,塑造成同一个样子:不停地消费,用青春和腰包支撑曼哈顿的精品店与旧金山的名利场,明明弄丢了自我,却还以为是在张扬个性、品味时尚,就像《小时代》里的几个女娃。

面对生产酷与性感的那套机制,面对强大的话语体系,我们应该如何存在?是随波逐流让自己保持沉默,变得和别人一样扁平?或是勇敢地挣脱牢笼,保留自己的方式?就像印度的男子,在西服流行全球的时候,依然经常穿着与众不同的民族服装。这是一种幸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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