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金 晶
“我认为,中国电影现在到了一个好时候,正处于一个多元化的开始。”香港著名导演陈可辛在接受本报记者专访时表示。
《内地与香港关于建立更紧密经贸关系安排》(CEPA)签署10年,也正是中国电影越来越商业化的10年。“大片”是这10年中电影在人们印象中很深的一个词,但也反映了中国电影这些年的发展,让观众养成了“回到影院”的习惯。陈可辛说,最近一两年,又有一个可喜的变化就是一些中小型制作的电影开始成功,最早是偶尔成功,现在是常常成功。我觉得,“电影与生活有关”的趋势在中国已经越来越明显。
人们通过电影关注自身
从电影《英雄》开始,十年中有八九年都是古装大片当道。但经过这个比较浮夸和浮躁阶段后,老百姓开始追求与自身生活有关的东西。从《泰囧》的出国旅游,到《致青春》的怀旧,再到《北京遇上西雅图》,都在反映社会中不同人的不同故事,关乎老百姓能够负担得起的娱乐。
陈可辛说,我所拍摄的《中国合伙人》也是在讲述改革开放30年来的故事。这是非常好的出发点——电影开始多元化,人们开始关注自己的生活,希望把自己的生活搬到大银幕上。艺术本来就源于生活,真正回归到生活,会有很多题材可以做。关注百姓自己的故事,对于社会、国家和民众而言,都是一种心态的沉淀。10多年前,韩国、日本以及中国香港,都经历过这个阶段,无论站在商业或是人文的角度讲,这样的变化都是可喜的。所以我觉得眼下是中国电影最好时候的开始。
电影的规律与规则
陈可辛说,个人意志不需要和规则对抗,但可以在一些细节上坚守。比如在那个“大片”充斥的年代,我也曾经拍过“大片”。因为如果以“负气”的态度对待,不去拍“大片”,你可能就没得拍了,甚至还可能离开电影圈。所以我选择遵守规则,而“大片”阶段可能也是中国电影必经的一个阶段。但是,在外表非常符合商业电影的同时,我通常会将“内核”挖深一点,去讲一些人性的东西。人们有时会说,《甜蜜蜜》是小众文艺片,《投名状》是大众商业片。其实对我而言,《甜蜜蜜》才是符合大众价值观的那个商业片。所以说,拍电影可以在表面上应势作一些改变,内在里坚持自己的价值观和底线。
千万别有“安全感”
陈可辛表示,从拍电影的角度来说,你可以有故事、有激情,但是千万别有安全感。如果你把故事完全摸透了,其实也已经没有了激情。我一直追求在创作中寻找“风险”。我喜欢找一些很有激情的,但是又摸不透的故事,这之后的“冒险”和“风险”,恰恰是创作中最需要的元素。就像这次拍《中国合伙人》,我没有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内地待过,这最初是我的一个很大顾虑,但后来我发现只要大的方向对,细节可以交给团队。编剧写出具有本地细节的剧本,团队帮你推敲细节,最后让电影成为集体智慧的结晶。这些年与内地同行合作,不断作多种尝试,已让我们的团队成长为一支优秀的团队。
拍小人物需要大时代
拍小人物需要大时代,在时代背景下会让他们的遭遇更动人。
陈可辛表示,《中国合伙人》的主题是梦想,我觉得改革开放30年就是非常好的大时代,而且也没有很多人直面去拍过。本来想拍爱情、想拍年代的跨度,结果最终电影成型拍了梦想。通过拍电影,我仿佛又回到过去,像年轻时那样执著地相信梦想。如同电影中所讲,“梦想就是一种让你坚持就觉得幸福的东西”,这个主题感动了我。我不会去说“只要努力就会成功”之类的话,但我想通过电影表达“只要有梦想,你就会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