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以来,商业银行外汇存款增长迅速,上半年累计增加1301亿美元,同比多增994亿美元。分析认为,人民币升值预期减弱后,企业调整财务运作是主因,单纯积累外汇资产、看空人民币的现象不明显。
外汇存款增长是企业财务运作调整的结果。过去几年受人民币升值预期的影响,企业的资产本币化、负债外币化倾向明显,积累美元空头是一种合意的经济行为。但随着国际收支、人民币汇率趋向合理均衡水平,特别是在当前本外币利差和汇差条件下,企业开始削减前期积累的美元空头、由过度看空美元回归中性操作。例如,以外汇掉期交易的方式买入外汇作为保证金,获得境外银行的人民币代付;直接以留存外汇作为外汇保证金,获得境外银行的美元代付。据不完全调查,上半年企业通过境外银行代付、境内银行开立远期信用证和提供对外担保等方式,累计新增跨境贸易融资近500亿美元,同期外汇保证金存款增加583亿美元。外汇保证金存款增量超出跨境贸易融资增量,说明企业逐渐用外汇保证金替代原来的人民币保证金,回补前期未套保的跨境融资美元空头。这种变化是企业适应新环境的正常和积极表现,并非脱离实体经济需要而单纯建立美元多头赌人民币贬值。事实上,当前外汇存款增长也主要集中在企业,今年上半年个人外汇存款仅增加21亿美元。
外汇存款增长还与银行本外币资金定价有关。过去一段时期国内部分银行外汇存款利率定价偏高、调整滞后,本外币存款的利差明显小于远期外汇市场美元升水幅度,引导一些企业留存外汇收入或通过外汇掉期交易将人民币存款转换为美元存款,同时卖出远期美元,以获得无风险套利,而正常情况下按照利率平价利差与汇差应基本对冲。
这种套利活动使银行体系的美元流动性增加,压低美元利率,又推动远期外汇市场美元升水幅度扩大。这表明随着人民币汇率单向预期减弱,国内本外币利率与汇率的定价机制开始回归常态,远期汇率将更多地反映本外币利差而非预期。
上半年,国内外汇贷款增加319亿美元,远低于外汇存款增长,这意味着银行体系只能将吸收的大部分外汇存款转向对外贷款、投资和拆借,反映为银行境外资产增加,在国际收支平衡表中记录为资本和金融项目的流出。由于企业增加的外汇存款并没有离开国内金融体系,只是资金在公司部门与银行部门之间的转移,相当于“藏汇于民”,不代表资本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