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写这篇稿子的时候，我一度非常迷惑。在南昌采访的时候，从申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东湖区文化馆馆长舒筱玲到瓷绘大师王跃林，没有一位讳言景德镇对南昌瓷版画的深刻影响。更不用说如今最负盛名的瓷上肖像画家冯杰干脆定居在景德镇，坦言自己是去“学习”的。

  当谈到笔法技艺的时候，大家又自觉不自觉地将瓷上肖像画当成瓷版画的一个门类。事实上，冯杰也好，王跃林也好，所有的南昌瓷版画传承人都不仅画肖像，也画动物或是山水。到了景德镇，瓷版画又成了瓷绘的一部分。他们告诉我：最好卖的是瓷绘的瓶子，接下来是瓷版画，再下来是瓷绘盘子。

  这篇写南昌瓷版画的稿子到底该怎么写？范围如果定得太大，主题就成了景德镇瓷绘艺术；可定得太小，又写不出孕育南昌瓷版画的独特文化土壤。

  好在这种迷惑并没有持续太久。听过了冯杰向我讲解他的艺术追求，又听到汪桂英向我讲述一代陶艺大师与中国陶艺学堂的陶源，我忽然就明白了：我的迷惑并非源于主题不清晰，而是源于视野不开阔。

  南昌瓷版画从一开始就是变革的产物。它所承载的文人瓷版画是被寄予激活江西瓷业厚望的。同时，它又是传统的。它博采众长，却不会迷失，正是因为近水楼台先得月，景德镇深厚的瓷文化直到现在仍然在为它提供营养。

  因此，在景德镇人和南昌人心中，瓷艺相通、瓷韵相融，虽是两地，却是一体。冯杰说，在景德镇他提高很快。曾军说，冯杰的确是大师级的人物，他的画作有自己风格。但他们又都说，画瓷版画要有学养，要中西结合，要全面吸收。在他们心里，所谓风格，所谓门类，殊途同归，最终都指向同一个艺术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