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3年,23岁的上海水产大学养殖专业学生戴自福大学毕业,来到大理。
他对大理的了解,几乎全部来自《五朵金花》这部电影。美丽的苍山洱海,繁华的大理三月街,金花梳妆的蝴蝶泉,勤劳美丽的金花和聪明善良的阿鹏。“那部电影很美,我看了好多遍。电影里的歌也很好听,‘大理三月好风光,蝴蝶泉边来梳妆’,我们都会唱的。看《五朵金花》的时候,我19岁,刚上大学。”他轻轻地哼唱着,仿佛回到了50年前的青春岁月。
从浦江之滨的繁华大都市上海,来到位于西南的小城大理,这一走就是7天。戴自福记得,先从上海坐火车到贵阳,再从贵阳坐火车到昆明,最后,他登上了从昆明到大理的长途汽车,颠簸了10多个小时,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大理。旅程虽然艰辛,戴自福依然难以按捺激动的心情。“我是新中国培养的大学生,在学校里是学生干部,就是要到艰苦的地方磨练自己,建设祖国。”戴自福颇有些自豪地说,“大理的同志告诉我,我是大理第一个学养殖专业的大学生,当时整个滇西也就只有我一个。把我分配到大理白族自治州的农林科工作,正好能发挥我的专长。”
洱海是滇西的鱼米之乡,有丰富的鱼类资源,不过,当时大理的渔业比较原始粗放,只是简单的捕捞,渔民们主要依靠祖祖辈辈传下来的经验,并不了解渔业和水产知识。戴自福到洱海各处调研,培训渔民,走遍了洱海的山山水水。与热闹繁华的故乡上海相比,当时的大理安静,也单调得多,但是忙碌的生活让戴自福觉得充实、有意义。上海人喜欢吃甜,大理人的饭桌上却顿顿有辣椒,饮食习惯的差异着实让戴自福适应了好一阵子。
1984年,洱海管理局成立不久,戴自福就调到洱海管理局,从事渔业管理、水量调度以及水质检测工作。当时,为了减轻劳动强度,增加渔业产量,大理开始推行网箱养鱼和机动船捕鱼,也曾经因此获得过云南省的奖励。不久,戴自福发现,洱海的水质开始下降,原因很可能来自曾经普遍推广使用的机动船捕鱼和网箱养鱼。“我们对洱海的保护也经历了一个认识逐渐提高的过程,所以,今天,我们很多工作也就好做多了。”
1996年,洱海爆发蓝藻,戴自福十分痛心。“那时候水都有一种腥臭味,捞上来的鱼也不好吃。看着洱海变成那样,我心里很难过。”后来,洱海的治污和保护得到了高度关注和重视,戴自福也成了保护洱海的主力。机动船捕鱼和网箱养鱼被禁止,被侵占的湖滨带逐步还给了洱海,充当起了净化水质的自然屏障。
1999年,59岁的戴自福迎来了人生的新课题,主持洱海小关邑1.2公里的湖滨湿地示范带。采用恢复湖滨湿地的方式治理面缘污染,是国际水治理的最新尝试,戴自福也开始学习这一新生事物。2000年,湖滨湿地建成,农田和滩地退田还湖,建筑垃圾堆成的小码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高低错落的挺水植物、漂浮植物、沉水植物,是花鸟鱼虫低吟浅唱的花园长廊。
退休后,戴自福被洱海管理局返聘,继续从事湖滨湿地的恢复工作。天天上班的日子和以前一样,洱海的日出日落依然是他最熟悉的风景。“对洱海的每一块地方我都是熟悉的,当年《五朵金花》中歌唱的地方,已经是我的第二故乡了。”戴自福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