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中接触到的3代工艺美术大师性格各异,但他们身上无一例外都体现着玉的品格。郭石林说,“琢玉琢久了,人也跟玉差不多了。”
高祥今年已经91岁高龄,经他设计制作的玉雕精品不计其数,但他对自己的作品从不夸耀,就连国宝《群芳揽胜》,他也只是说做得比较好。郭石林创作的《四海欢腾》,别人看来是一个难以超越的高度,而在他看来只是一个起点,即使退休之后他也没有放下手中的笔,除了回玉器厂做技术指导,每周还要到另一家玉器加工厂帮助设计、画活,日程安排得非常满。蔚长海很少接受媒体采访,有出头露面的机会他都会让给其他人。近几年,玉器行业的竞争愈发激烈,公司的效益也有所下滑。但他每年都会拿出些钱来让员工们出去旅游、休假。他并不太看重公司每年能盈利多少,只要能够维持再生产就行。宋世义性情刚直,谈到当下玉器行业存在的问题时开门见山、直言不讳。他的学生张继光,现在是玉器厂主抓生产的副厂长。张继光的办公室本来在二层,为了和工人离得更近些,能够随时了解车间的情况,他把办公室挪到了车间的旁边。采访中几次通话,电话的那一端都传来了机器的轰鸣声。
张志平说,“做玉雕表面看起来是人琢玉,实际上玉也在琢人。”这话发人深思。琢玉是件异常辛苦的工作,工厂的噪音、粉尘让人难以忍受。北京市玉器厂办公室主任刘春明说,“刚进车间工作的时候,被轰鸣的机器、弥漫的粉尘吓傻了。”和她同一批进入工厂的有20多人,现在还在做玉雕的只有两三个人。不仅如此,琢玉过程考验的是琢玉人的耐心、细心和恒心,只有能经得起这“三心”考验的人,方能琢制出温润光洁的玉雕作品。琢制的玉器多了,对玉的理解更加深刻,设计思路越来越宽,琢制的手法越来越细腻,琢玉人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为了能工巧匠。玉雕工艺也就在这个“人琢玉、玉琢人”的过程中代代相传,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