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国家现在明确规定以保护为主,因为古籍毕竟是文物,必须严格加以保护。另一方面我们也认识到,藏书目的是为了用,藏而不用,就失去了藏的意义。”
古籍馆是一个充满了神秘色彩的地方。“古籍属于国宝,珍贵、脆弱,一般人根本接触不到。我们每一次取用,也要戴上手套,举着木质托板等在藏书库的门口,再由专职人员拿出需要修复的古籍,置于托板上。”技术人员南庄波正在小心翼翼地修复着一件康熙年间的金石拓片。
保护古籍最简单有效的方法是使它与空气隔绝,让它存在于真空的环境中。然而,如果真的把古籍当做不可触碰的文物来对待,那就违背了作者著书是为了传播和流通这一初衷。古籍毕竟不同于一般的文物,一般的文物主要用于陈列,而古籍是书,更大的价值在于传播知识,供人们阅读。采访中,记者始终带着一个疑问:古籍究竟是该“用”还是该“藏”? 怎样保护这些古籍才更为科学?
“一方面国家现在明确规定以保护为主,因为古籍毕竟是文物,必须严格加以保护。另一方面我们也认识到,藏书目的是为了用,藏而不用,就失去了藏的意义。”陈力说。
一边是“藏”,一边是“用”, 这个看似有些矛盾的问题其实随着科技的进步已经不再难以解决。熟悉古籍修复这个行业的人都知道,国家图书馆发展研究院院长李致忠曾把古籍保护分为原生性保护和再生性保护,他认为,“当今古籍图书保护有两条途径。一是改善藏书环境,或者进行原本脱酸、照原样修复,这可以称为原生性保护。二是缩微复制、扫描复制、照原样影印等,这可以叫做再生性保护。再生性保护最大的特点是既能将那些久已绝版而又传世孤罕的古籍版本化身千百,得到更多保存机会;又可广泛传播,便于读者披览研读,从而达到‘继绝存真,传本扬学’的宏远目标。”
“目前,我们已经借助微缩阅读器,将古籍的原始信息原封不动地以缩小影像的形式摄影记录在感光材料上,并加工成微缩品、通过影印出版的形式让珍贵的古籍化身千百,供大家传播和使用。”陈力说。2002年,国图启动“中华再造善本工程”,通过仿造古籍蓝本,按照古籍原来的装订形式装订,保留原书风貌,借助现代仪器将珍贵古籍批量影印。这项工程出版了唐宋以来珍稀古籍善本758种,共8990册,一部分已经赠予清华、北大等全国100所高校图书馆。据了解,这种书籍在国图出版社和一些指定书店也可以买到,虽然价格较贵,但所提供的原始信息、资料和古文字等,对于研究人员来说都是非常有价值的。
国家图书馆历来重视面向学术界和出版界提供古籍阅览、复制和出版服务。通过善本、普通古籍、敦煌吐鲁番、地方志家谱等专业阅览室和馆藏珍品展示室,每年接待各界读者阅览和参观几万人次,并对读者的咨询提供解答服务。国家图书馆还专门为清史编纂提供了文献查询基地。目前,国家图书馆的古籍善本已有90%制成缩微胶卷提供服务,历年来为出版界提供了几千种古籍底本,参与了国家各项重大古籍出版工程,还编制出版了数十种古籍专题书目。目前,全部古籍目录都已上网供读者查询。1998年开始,中国国家图书馆开始立项实施“中国数字图书馆工程”,部分馆藏资料实现数字化,部分数据已面向社会提供服务。
除了用数字化的方式复制、出版,利用古籍,一个更为广阔、便捷的平台就是互联网。国家图书馆目前在做的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就是古籍网络内容的建设,让人们在互联网上共享阅读的快乐。“比如说,我们已经把6000多种地方志放在互联网上,任何人、任何时间只要登录公知网,就可以免费使用这些资源,既解决了古籍的使用问题,更增加了互联网上中文信息的数量、提高了中文信息的质量。”陈力说。
而所有这一切,都建立在古籍保护和修复的基础上。2008年6月,国家图书馆“装裱修复技艺·古籍修复技艺”被定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这一流传千年的传统技艺自身也成为珍贵的文化项目,得到国家的保护和珍视,其价值已经与古籍融为一体,同时也为古籍的传播和再利用创造着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