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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版  下一版 2019年10月11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片片“黄金叶” 殷殷富农情
——追记中国农科院烟草研究所青年科技专家王传义
本报记者 常 理
王传义(中)在烟田查看烟叶长势。 (资料图片)

烤房打开,一炉金黄。这是鲁南大地上今年烘烤季的最后一批烟叶,山东临沂市烟叶生产技术中心技术员谭效磊舒了口气,举起手机拍下这满眼的金黄:“王老师,今年沂蒙山区的烟叶烘烤很成功,给您报个喜。”

谭效磊心中牵挂的王老师,是中国农科院烟草研究所调制加工专家、硕士生导师王传义。2019年5月20日,这位青年农业科技专家因病医治无效于青岛去世,生命永远定格在40岁。进入烟草所工作的20年来,王传义奔跑在为烟农服务的路上,泥泞坎坷,也一路芬芳……

烟农有句老话:“成是一炉宝,败是一炉草。”烘烤季的烟叶是烤成斑驳不一的“杂色烟”,还是片片金黄的“黄金叶”,直接关系着烟农的全年收入。

2002年8月,贵州仁怀遭遇大旱,烟叶烘烤中出现大量黑叶烂叶。省烟草部门向农科院烟草所求助,正患重感冒在医院输液的王传义得知后马上拔掉针头,当天就赶赴仁怀。

然而,刚到目的地,王传义就被泼了“一头冷水”。“我烤了多少年烟也解决不了,一个毛头小伙子来了顶啥用”“20出头的专家?忽悠人吧?”仁怀市后山乡新关村老烟农龚永乾直接对王传义提出质疑。

走访了几家农户,没人愿意耐着性子跟王传义介绍自家烟叶的烘烤情况。王传义请当地技术员带着自己,天刚亮就进烟田看长势,翻土壤看墒情。跑遍受灾严重的乡镇后,王传义开了腔:“先烤一炉试试吧。”

试验点选在龚永乾家的烤房,温度、湿度、每个阶段的烘烤时长都经过严格计算,王传义手画了一张精确到小时的烘烤曲线图,自己动手,添煤开炉。整整7天,王传义每2个小时监测一次温湿度,反复测试叶片各个时期的含水量,曲线图不断地调整着,王传义背心上的“盐碱图”也动态变化着。

第7天开炉,老龚看到了满房金黄,技术人员一测,烤糟烟(不达标的烟叶)从70%多降到了百分之十几,这意味着一炉烟叶可以从原本的2000多元卖到小1万元,烟农这一年的收入保住了。

“让大家就按这个曲线图烤。”王传义把烤制方案交给技术员,自己躺到凉棚的藤椅上,睡了来贵州的第一个囫囵觉。

就因为这炉烟,各个烟区的烟农们知道了一件事儿:好的烟叶,可能因为烤不好,一季的辛劳功亏一篑;没烤好的烟叶,到了王传义手里,也能通过后期烘烤挽回个七七八八。每年烘烤季,“能请到传义不”成了烤烟农民心心念念的事。

“王老师反复叮嘱我,我们经手的每一炉烟,关系的是一个地区种烟农民一整年的好光景。”王传义生前带的最后一个硕士研究生刘要旭说。

2018年11月,王传义作为专家代表,参加全国烟草行业促农增收情况调研活动,赴东三省调研。途中,十几年从没喊过苦累的王传义给老师刘伟打来电话:“刘老师,我实在走不动了,每天下乡,贴身的衣服都能被汗水湿透,能拧出水来。”那个时节,东三省滴水成冰。

“赶紧回来!先检查再说。”刘伟吼他。

虽然嘴上说累,但是王传义还是坚持完成了东三省调研工作。回到青岛后,他马不停蹄地开始了接下来的工作。

刘伟给王传义的爱人打电话,拿老师的身份下了命令:“传义必须赶快去医院做系统检查。一天都不能再拖了。”

检查结果震惊了每一个人——肝癌晚期。医生埋怨:“这病至少3年前就埋下了,怎么现在才来检查?”

到今天,刘伟都在怨自己:“几年前,要是把那小子‘押’到医院去,是不是就能早发现?我要是再严厉点,是不是传义就不会走?”

2019年4月,躺在病床上治疗了4个月,王传义给刘伟打电话:“刘老师,您先帮我盯着我手头的那几个项目,别拖了大家的后腿。我最近状态好了不少,很快就能回去工作。”

今年9月10日,是王传义41岁的生日。“王老师给农民讲了一辈子课,是真正的桃李满天下。”谭效磊想着,要把自己拍下的那张照片送到王传义家里,让老师看看这一片片意味着收获的金黄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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