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不仅是世界制造业第一大国,也是制造业就业第一大国。虽然服务业已经成为我国就业增长的新引擎,但需要注意的是,保持制造业就业稳定仍是当前稳就业的关键。
一方面,劳动密集型服务业就业增长存在不确定性。服务业已接替制造业成为新的“就业海绵”,但从细分行业来看,金融和房地产领域的就业增量近年来略有下降,高端服务业虽然已经成为服务业中的第二大就业来源,但其年均新增就业不到劳动密集型服务业的三分之一,且不具备吸纳大量中低端劳动力的能力。
另一方面,我国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不强,限制了服务业就业的增长。对一个较大的经济体而言,服务业就业比重的上限取决于其贸易服务产品的国际竞争力,但我国这方面的国际竞争力还较薄弱,服务业新增就业多集中在面向国内消费的生活性服务业。经验表明,只有当制造业高度发达或生产性服务业国际竞争力相当强大时,一个经济体才能创造出足够规模的生活性服务需求,因此,国内就业增长依然需要坚实的制造业作为支撑。
应该看到,制造业发展更容易推动一国融入全球价值链,并创造出远超国内市场规模的需求空间,是一国经济增长的关键引擎。从当前制造业的劳动力需求端分析,我国制造业就业增长面临着机器换人、人力资本错配和产业跨境转移三方面挑战。对此,为了推动制造业更好发展、稳定制造业就业,我们提出三点思路性建议。
一是依靠“智能+”改造提升传统制造业。有效应对当前制造业要素成本优势弱化的态势,需以智能制造培育制造业新的比较优势。改造提升传统制造业并不是简单地用机器替代人,而应通过拓展“智能+”来赋予制造业新的活力。要以工业互联网打通需求信息、原料采购、智能制造、物流配送、消费体验等环节,让人、机、物在网络化生产流程中高效互动,将劳动者的灵活性和自动化设备的高效率充分结合,实现从“机器换人”到“机器助人”,提升劳动者的生产效率,提高企业对定制化高附加值产品的柔性生产能力。
二是依靠完整的产业链提高中西部地区的制造业就业。德国的《国家工业战略2030》提出,研发创新和工艺改进能力须植根于生产的土壤,只有将制造、加工、研发和服务环节置于一个地理空间,才能保持或扩大产业竞争优势,才能为本国劳动者提供多元化且充裕的就业选择,这是德国制造业就业稳定的重要原因。我国应进一步推动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完善中西部地区营商环境,发挥完整产业链带来的综合优势,促进制造业在国内跨区转移中实现产业升级,提高中西部地区的工业化水平和制造业就业比重。
三是依靠产教融合提升制造业人力资本。在同样的薪酬待遇下,年轻一代劳动者偏爱工作灵活性更高的劳动密集型服务业。但是,过多的新生代劳动者进入低端服务业,不仅限制了劳动者再就业能力的提升和职业上升空间,也导致中高端制造业的劳动力供给短缺。对此,要支持企业和社会力量兴办职业教育,加快产教融合实训基地建设,重点开展订单式培训、定向培训,以“干中学”的模式培养中高端制造业所需要的高技能劳动力,提高制造业就业的含金量和从业者收入,从而提升制造业就业的吸引力。 (作者单位: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北京交通大学经管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