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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版  下一版 2019年5月12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寻觅有温度、会呼吸的城市街道
□ 马朝虎

街道怎样才能成为城市亮丽的风景线呢

五一假期,我跑了几个城市,把大部分时间消耗在街道上。但是,失望总是多于期待,这些城市的街道,除了繁华、热闹、整齐、划一之外,我难以看到这个城市的人文和历史,更感受不到它的个性和特色。我只好遗憾地抛开那一条条宽敞笔直的新街,寻觅被城市挤压在边缘的老街,然后像歌手赵雷在《成都》中唱的那样——“走到玉林路的尽头,坐在小酒馆的门口”,在市井气里度过一段时光。

一条特别的街道,会开启记忆的闸门,或者给人以同赏心悦目之事不期而遇的渴望,再或者,你在这里散步,更容易碰见一些熟悉的或陌生的人。但是现在,许多的街道有了历史、文化、故事,却保不住温度和未来。

在传统的中国城市里,虽然街道以集聚和通行为主,但人们更侧重于它所承担的自由市场和休闲空间的功能。《清明上河图》就描述了中国城市的商业活动,其中街道是除了店铺之外最重要的商业空间。而且,商业的发展产生了丰富的街头文化,增加了市民之间相互交流的机会。

街道反映了一个区域独具一格的政治、经济、历史和文化特色,也是城市展示形象的窗口之一。近些年来,城市管理者希望通过对街道的建设改造,使之成为“让人最舒服的”一处公共场所。于是,不惜花费巨资,对沿街房子商铺的形状、色彩、招牌进行了统一,对小摊小贩进行了驱离,然后在街道上植入雕塑、小品、绿地等元素。然而,这种对街道整齐划一的改头换面,造成了许多像流水线生产出来一样的街道,即使设计得再有创意再有美感,也挣脱不了“千人一面、千篇一律”的桎梏,让人产生审美疲劳,留不下什么深刻的印象。

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伯克利分校城市与区域规划系教授阿兰·B·雅各布斯在《伟大的街道》一书中,例举了世界上最令人神往的街道,他用诗一般的语言,描述了罗马的朱伯纳里大街——“在街道的两端,是喇叭口形的道路拓宽部分,这种形状有利于将人们吸引过来,令你选择这条街道而不是其他街道……朱伯纳里大街的清晨,比方说早晨6:30或7:00,第一个声响或第一个活动总是来自花之原野广场上的集市,开市的喧闹声来自每天早晨都摆设出来的市场摊位,来自向货摊行进的大车,来自早起的购物者……”

在我们的周围,也不乏浓缩本城文化精华的历史文化名街。如山西平遥县南大街、江苏苏州平江路、福建福州三坊七巷、山东青岛八大关……这些街道,因其浓郁的风土人情被人反复提及并称道。还有很多小街小巷虽不被外人熟知,但街道上的一草一石、一人一景、一店一铺亦是当地人心中美好家园的化身。

一座城市的街道,是有呼吸的。我们站在其上,既要感受到它久远的历史和深厚的文化,更要看到它日夜轮回、有未来有生命。所以,城市的规划者们应该以敬畏文化、尊重现实生活的视角,尽量避免千街一面或是过度商业化的情况。一个街道在其发展过程中,都会慢慢形成自己的特色。管理者应该鼓励店面的招牌拥有自己鲜明的特色和趣味,可以让街道生动活泼起来。街上无论是白墙黑瓦还是玻璃大窗,无论是石板小径还是柏油路面,都要适应居民和游客的出行便利。街道最美好的地方应该体现在每一个细节里,这些细节表明了城市管理者对待市民、对待生活的态度和温度。

给街道“穿衣打扮”,城市管理者的良苦用心值得鼓励,但在制定街道设计建设改造标准时,不应该搞简单的一刀切。只有将市民的生活质量、游客的体验以及当地的特色等方面都考虑进去,将人性化作为最重要的标准,才能让街道成为城市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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