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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版  下一版 2019年5月12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虽“小众” 亦“大众”
□ 牛 瑾

当《何以为家》剥离了一切修饰和滤镜、向真实无限靠拢,“小众”也就征服了“大众”

不管技术如何发展,电影依旧是关于人的艺术,关于人心,也关于人的生活。只有“人”,才最能打动“人”。

所以,在去年戛纳电影节拉开帷幕之前,来自黎巴嫩的《何以为家》早早成了当届的大热门——鲜有一部小众电影在尚未展映时,即获得各国片商的普遍青睐。所以,如今面对《复仇者联盟4》的来势汹汹,《何以为家》逆流而上,在我国院线上映10天拿下超过2亿元票房的同时,带给大众眼泪与思考。

《何以为家》讲述了怎样的故事?一个约12岁的男孩赞恩,决定把他的父母告上法庭,罪名是“他们生了我”。这便是电影的开篇,其间的一幕幕都直指“生与养”。“约12岁”,是因为赞恩没有出生证明也没有身份证件,父母生了太多的孩子,根本不记得任何一个的出生日期,这个年龄还是因犯罪被关进少年监狱时体检估算出来的——赞恩的父母生而不养。

赞恩生活的那条街上,很多孩子跟他一样,拿木棍、铁棒做的“武器”当玩具,不去上学也不识字,小小年纪打工赚钱供养家庭。女孩儿经历初潮后被“嫁”掉改善原生家庭的生活,赞恩的妹妹萨哈就是其中一个——更多的父母生而不养。咬牙坚持了很久,赞恩最终还是卖掉了更小的孩子,也如父母般用锁链锁住了毫无血缘的“弟弟”——生而不养的悲剧或许还将重复上演。

说实话,《何以为家》的确小众,但跨越文化背景的尖锐与真实则很大众。正像其导演娜丁·拉巴基所言,“就生产和位置来讲,这绝对是部黎巴嫩电影。然而,这个是针对所有没获得基本权利、教育、健康和爱的人的故事。这个世界里的人物,是一个时代的症状,是世界上每一个城市都可能面对的命运”。

为了这份尖锐与真实,娜丁·拉巴基用了整整3年的时间去调研,采访街头巷尾流浪的孩子,了解他们的日常状态,“因为我无权凭空想象他们是怎样生活的,只能亲自看,并把这些记录下来。”接着,找了一群有类似生活经历的非专业演员,进行了持续6个月的拍摄,积攒了超过520个小时的素材,花费了2年做后期剪辑,才有了如今呈现的故事。

当《何以为家》剥离了一切修饰和滤镜、向真实无限靠拢,“小众”也就征服了“大众”。具体到我国观影人群,故事的发生地和战乱环境是陌生的,语言和文化背景是陌生的,但“生与养”的情感是共通的、希望与改变的诉求是真实的。近年来,国内关于父母资格讨论的热度居高不下,就是“共通”与“真实”的佐证。从这个角度来说,《何以为家》又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唤起了大家内心深处的情愫,吸引着我国观众成了被征服的“大众”中的一部分。

《何以为家》的结尾,赞恩有了合法身份,嘴角永远下垂、眼神中透露着哀伤的他第一次拍证件照时笑了,笑得像极了一个只有12岁的孩子,笑得让人足以忘记他之前经历的苦难。银幕之外,这群非专业的儿童演员,也大多有了住的地方、有了可以读书的学校。谁说电影不可以改变世界?虽“小众”亦“大众”的《何以为家》产生了难能可贵的意义,但我们希望这只是改变的开始,更希望“每一个勇敢的小孩,都能被世界温柔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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