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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版3  4下一版 2018年7月15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京剧与足球
□ 揭方晓

人生的角色,随时光流转。有时是京剧的,有时是足球的

看着俄罗斯世界杯进入最后阶段,突然联想起京剧与足球。

京剧与足球大概是不能类比的,它们一个传统,一个前卫;一个典雅,一个狂野。然而,它们都是很醉人、很煽情的艺术,不是吗?我们都曾为之微笑,也为之含悲,在它们面前,我们都充满情感。

京剧的美感在于它的成熟和安宁。京剧很少有即兴的东西,它的一句台词、一段唱腔,乃至一个细微的表情都丝毫马虎不得,经过上百年的自我完善与毫不客气的“拿来”与“发展”之后,京剧无论是形式还是内容都已至善至美,以至于一出戏总是一气呵成,中间没有半点停滞。据说京剧“老票友”不会太在意戏的内容和情节,而在意一种“韵”,一种不能沾丁点儿“俗气”也不能染丁点儿“匠气”的“清韵”。京剧是属于阳春白雪的,它超凡脱俗的孤傲令人难以企及,以至于有些曲高和寡。这也难怪,京剧天生就应是自娱自乐、孤芳自赏的惊艳艺术,柴米油盐莫近,春夏秋冬莫浸。

而足球的魅力则在于它的野性和不可预知。足球不仅仅属于球员,属于球场,更属于观众,没有观众的参与,再圆的足球也转不起来。足球需要山呼海啸般的呐喊,需要赤裸裸的狂喜或愤怒,更需要对球场上球员以及裁判所犯错误(假球、黑哨除外)的善意宽容。足球是没有脚本的,没有既定故事和结局,它在舞台上演绎的是一场未曾彩排的戏,每一个瞬间都可能发生N个不同的故事,每个细节都可以诠释N个不同的版本,所以它令人激动,令人兴奋,给人以强烈的满足感。

我想,人要么成为京剧舞台上的角色,要么成为足球赛场上的角色。前者是清高的,孤傲的,类似古代的“隐士”,他可以在无人喝彩时孤独地行走,内心却非常充实和快乐;后者是狂野的,不羁的,像一个不懂得掩饰自己的顽童,纵使赤裸裸地袒露在别人面前也一脸的清纯,可他从骨子里透出的张扬与疏狂,却令人禁不住呐喊与鼓掌。

我呢,是怎样的角色?曾经甚嚣尘上的得意与放浪形骸的轻狂都随如水的岁月而去,内心偶有的唳天之志也早已无端地熄灭,如今有的只是勤奋地工作,平静地生活。可内心分明像是在固守什么,又像是在捕捉什么。那究竟是什么呢?遍搜全身,只在身后的某一衣角处找到了片刻的安宁,也只有在这里,才发现些许京剧角色的清高与孤傲,它们支撑着我继续前行。可再仔细搜搜,却在全身更多的角落里找到了心跳,找到了脉动,这些地方记录的全是足球角色的狂野与不羁,它们让我永远保鲜。

角色,随时光流转。有时是京剧的,有时是足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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