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岁的中国教育学会名誉会长顾明远作为中国比较教育创始人之一、“终身学习”理论提出者，从1948年在上海容海中小学担任教员起，用了近70年时间求索教育之道。

许多人第一次知道顾明远这个名字，是他10年前首次提出叫停奥数。2007年，在成都市青羊区召开的小学生减负座谈会上，时任中国教育学会会长的顾明远公开表示，将向教育部建议，在全国范围内取消奥数培训班。但很少有人知道，呼吁取消奥数的顾明远，正是当初奥数培训的早期参与者。

“1985年我国决定参加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当时国家教委要求清华附中、北大附中、北师大实验中学分别举办物理、化学、数学奥赛集训班。”顾明远回忆说，“我当时是北京师范大学副校长，负责附中工作，就让附中举办数学奥林匹克竞赛集训班，一年后参加国际奥林匹克竞赛。我国学生在5科都拿到了多块金牌。”这些孩子回国后被清华、北大作为保送生录取。此后，许多重点中学都办起奥林匹克竞赛培训班，重点大学也把奥林匹克竞赛成绩作为保送条件，奥数甚至成为中考、小升初的条件。

顾明远坚持，奥数只适合少数有数学天赋的孩子，更多孩子应寻找自己的兴趣。直到2014年，教育部才正式发文，取消2015年高考奥数加分。但顾明远也知道，奥数不过是换了一个名字，继续盛行在学校、家长中间。“这其中有校外教育培训机构逐利起到的推波助澜，但社会分配不公、就业困难、城乡二元结构尚未消除，才是教育出现问题的最主要根源。”顾明远强调。他曾经列出过中国教育的六大弊端，九大困境。“有些问题是社会长期形成的，一时半会儿改不了，但有的是能改变的，应该马上改。”顾明远眼下最关注的，就是取消设置重点学校、重点班，取消评选三好学生，避免人为地将学校、学生划分为三六九等。

顾明远办公室里堆着各种教育学资料，最上面的是一本《中国学校研究》。这是他今年刚刚出版的新书。“这本书对中国学校进行了系统、深入研究，并通过西方学者认同、理解的话语，提炼、总结中国学校教育经验与模式。”顾明远介绍说，“也是为首次在我国举办的世界比较教育大会准备的献礼，希望让外国朋友真切地了解中国的教育。”顾明远关心的问题还有很多，教师的地位待遇、信息化教学等，每个问题他都滔滔不绝，一点不显疲态。看来，他还在继续求索中国教育之道。

上图 顾明远在翻阅书籍。 本报记者 佘 颖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