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版:副刊 上一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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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版3 2017年1月29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鸡年话鸡
王 毅

温馨生活之喻

农业社会的中国,鸡是人们最熟悉、最亲切的家禽了。马牛羊猪未必家家养得起,但两只鸡,撒把谷,雄鸡报晓下地劳作,母鸡生蛋换点油盐,却是随处可见的。所以,对于百姓而言,鸡是人间气息、温馨生活的象征。

《诗经·君子于役》讲在外服役的男子,黄昏时会想家,想到牲畜,想到家里养的鸡:“鸡栖于埘,日之夕矣,羊牛下来。君子于役,如之何勿思!”这种对家、对正常生活的思念何等真挚强烈!东汉末年,曹操《蒿里行》写战争带来的千里荒野、满目苍凉,用“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来沉痛形容。东晋诗人陶渊明表达自己“归园田居”的喜悦,有“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的名句。唐代孟浩然《过故人庄》抒写朋友情谊和田园生活,言“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而温庭筠的《商山早行》则以“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刻画出清晨乡村的静谧。可以说,有鸡鸣的地方,就有生活,就有暖意,就有希望。小小鸡雏,把它养大,生蛋或打鸣,含辛茹苦养了一年的老妪,年底杀鸡,常常是不忍心吃的。

谦谦君子之德

鸡本身特点鲜明,《韩诗外传》概括鸡有文、武、勇、义、信“五德”:“首戴冠,文也;足搏距,武也;敌敢斗,勇也;见食相呼,义也;守夜不失,信也。”动物的自然属性,被赋予了一个社会良性运行所需要的人之品质,这种提炼和渲染实在高明。鸡者“吉”也,华北农家娶亲,女家选一男孩抱只母鸡随花轿送亲;古代结拜兄弟宰雄鸡,酒中滴鸡血,对天发誓,饮尽血酒,都表明了这种谐音和“比德”的民间信念。

万象更新之兆

“雄鸡一唱天下白”,更为人熟知,令人鼓舞。唐代“三李”中的这位李贺,一生郁郁不得志,留下了“黑云压城城欲摧”“天若有情天亦老”的慨叹。但一首《致酒行》,虽仍然感伤“零落栖迟一杯酒”“天荒地老无人识”,但更有毅然决然的自我勉励:“我有迷魂招不得,雄鸡一声天下白。少年心事当拿云,谁念幽寒坐呜呃。”——我虽有迷失的魂魄而难招回,但雄鸡一叫必天下大亮;少年应当有凌云壮志,谁会怜惜你独自悲叹呢?

“头上红冠不用裁,满身雪白走将来;平生不敢轻言语,一叫千门万户开。”明代的唐寅的这首《咏鸡诗》,朗朗上口,形象鲜活,立意雄健,写出了雄鸡一唱,万户更新的阔大气象。丁酉鸡年,新春到来,让我们期待这样的温馨生活和万象更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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