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版:周末 上一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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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版3 2016年12月25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遇见小城
□ 缪宇光

四十年的变化,就好比是陈旧泛黄的黑白照片和欣欣向荣的明亮彩色照片之间的对比

人的一生,就是不断地遇见和别离,即便是你最亲的人也终有一别。此景此情,就像我的乡人李叔同先生在《送别》里所云:“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的境地吧。

此刻,我和友人在家乡的一个餐厅喝茶吃菜,餐厅雅致,沙发边上的架子上随意地堆放着一些书籍,充满了浓郁的文化芳香。在上菜间隙,我抽了日本作家松本清张所著的《大手笔》一书和一本《金平湖》文学季刊浏览了起来。

我所住的小城原本不大,四五十年前,只有两条大街,石板铺成的“解放路”和混凝土浇成的“建国路”,县城里最热闹的地方是茶馆、电影院和仅有的几家国营饭店,全县人口二十多万,遍布贫穷的农村。

尽管我们这个地方面朝东海,自古是被誉为“鱼米之乡”的肥沃江南之地。但在那个年代,人们还生活在破落的屋檐下,不时能看到有人家挨饿的场景。

好在从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期开始,经济繁荣起来,人们压抑已久的生产热情也迸发出来。到今天经过近四十年的发展,城市不断扩大,城乡变得美景如画,人口已逾七十万,国内外各种资本在这里云集发展,生产力得到最大的解放,人民生活蒸蒸日上,生活安全指数在长三角经济带名列前茅,成为“国家卫生城市”……

我在餐厅里边饮茶吃菜,边回想着家乡的变化。天色已暗,从落地玻璃窗看外面大马路上的车流,仿佛是流动的光线组成的五线谱,跳跃着城市前行躁动的灵魂。四十年的变化,就好比是破落大地陈旧泛黄的黑白照片和欣欣向荣的明亮彩色照片之间的对比。

我想到了小时候见到的一幕。

那是个夏日的星期天,我无聊地走在“解放路”上,灼热的太阳把石板烤得滋滋响,好像浇一点冷水都会冒出水蒸气似的。我看见瘦弱的“阿三”又在捡人们扔下的香烟屁股,他点上香烟屁股,吸它几口,又满大街地盯着地上的每一个角落,仿佛像一只警犬在警惕地搜查。

生煎包子店门口的女“张痴”,还像冬天她烤火取暖一样坐在高温的柏油铁桶炉子边上,夏天她习惯抓身上的虱子,一边还自言自语。

“解放路”西大街上的“朱宝龙”又扯着喉咙在骂大街了,整个街上都回响着他响亮精辟的骂词。

我走到了派出所,将口袋里的两分钱交给了警察叔叔和警察阿姨,我说这是我在马路上捡到的……

如今,这些小城人物都远离我而去了,那是那个时代的印记。

此刻,我在餐厅里,看到一个个美女、帅哥优雅地品饮吃饭,中央空调在放着丝丝暖气,墙壁大屏幕上映着青山绿水的美景,轻轻地传送着现代流行音乐。

这就是我们这一代人的遇见和别离,我仍然期待着遇见更好的家乡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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