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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版3  4下一版 2016年11月8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贵州:绿色发展理念落地生根
本报记者 李华林
贵州公鸡寨水源地,水体清澈,环境优美。

本报记者 李华林摄
贵州毕节市赫章县治理后的核桃种苗基地。

如今的贵州是一个满眼绿色望不尽、开门就见山的地方。但这里也曾经历过全民采矿、开山不止、移树造田的粗放发展阶段。

时过境迁。行法治、治污染、调结构,贵州已成为首批国家生态文明试验区。近日,记者跟随全国人大环资委“中华环保世纪行”采访团行走贵州,在夜郎古国的茶马古道上,在高山深壑的迷雾深处,看到绿色发展理念还在落地生根。

严法律:创新机制治理生态

距贵阳市20多公里的红枫湖风景区空气清新温润。在大片松树掩映下,一幢两层的白色小楼矗立在湖边,这里正是全国首家生态保护法庭——清镇市人民法院生态保护法庭。

法庭自2007年成立之初就明确了对环保案件实行民事、刑事和行政诉讼“三诉合一”集中管辖。“我们是全国第一家专门审理环境违法案例的法庭,无前例可循,只能摸着石头过河,一步步探索环境司法经验。”清镇生态法庭庭长罗光黔说,为畅通环境官司的“方便之门”,清镇市生态保护法庭大力推进环境公益诉讼、公众参与、法治保障等方面的机制创新。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审理贵州首例环境公益诉讼案。2007年,贵阳市两湖一库管理局就天峰公司无序排放磷石膏废渣一事,代表受侵害民众提起了公益诉讼。清镇生态保护法庭受理了此案,判令天峰公司立即停止该磷石膏尾矿库废渣场的使用,并限期采取措施,消除废渣场对环境的损害。随即,天峰公司全面关停生产线,红枫湖的污染源头得以清除。

司法力量强力介入生态领域,无疑为环境保护装上了锋利的“牙齿”。罗光黔说,截至目前,清镇市人民法院生态保护法庭已受理案件1044件,结案率超93%。其中,行政类案件由最初占每年受审案件的10%上升至41%左右。“这意味着行政机关的执法力度在不断加大”。

行政机关加强环保执法,既得益于环保司法环境的改善,也要归功于贵州对领导干部问责机制的建立。贵州省人民政府副秘书长周乐职说,贵州2015年出台了《贵州省林业生态红线保护党政领导干部问责暂行办法》和《贵州省生态环境损害党政领导干部问责暂行办法》,将环保指标列入地方党委、政府年度绩效考核,对领导干部念响环保“紧箍咒”。

今年3月,因为违规使用林地建设高尔夫球场,黔南州副州长、独山县委书记受到党内严重警告处分,并被免去副州长职务。在此之前,铜仁市松桃县因违法占用林地和采伐林木,多名党政干部被问责处理。“真枪实弹的环保问责,才能避免问责办法沦为一纸空文。”周乐职说。

治沉疴:荒山裸地复苍翠

矿于贵州,既是自然的馈赠,也是沉重的负担。矿多,产业就兴,污染也随之而来。被誉为“贵州屋脊”的毕节市赫章县,其铅锌矿储量居贵州之首,该县妈姑镇九股村村民曹志开告诉记者,除了种种地,10多年前,炼锌是村民们的主要生计。

上世纪80年代,赫章县将有色金属冶炼作为经济发展重心,大力倡导土法炼锌。赫章县常务副县长朱大庚回忆,到上世纪90年代末期,马槽炉、马鞍炉、六角炉等土法炼锌炉遍布全县19个乡镇,妈姑镇几乎“村村点火,户户冒烟,一到晚上一片火海”。

有色金属冶炼行业的兴盛,带动了全县交通运输等行业的迅速发展,成了赫章县的经济支柱。与此同时,疯狂的开采让赫章县遭受严重的生态破坏。曹志开说,炼锌那几年,妈姑镇终年浓烟蔽日,空气中总弥漫着挥之不去的酸味,锌渣上种植的农作物重金属含量严重超标。

上世纪90年代末,赫章县开始取缔“土法炼锌”,历经几次死灰复燃,终于在2008年全部禁止。土法炼锌绝迹了,但满目疮痍的炼锌区却到处都是。朱大庚说,当时全县遗留的炼锌废渣有743万吨,占地面积9551亩。为了让绿水青山回归,2011年,赫章县投入资金6550万元进行重金属污染治理,平整土地,修挡渣墙、截洪沟,恢复植被……妈姑镇一度寸草不生的山坡,如今又披上了绿色。

草木在妈姑镇渐渐生长,有些地方却依旧山荒地裸。“短时间内难以全部治理。”毕节市人大环资委主任委员李琼说,由于涉及面积太广,地方财政紧张,全市还有670平方公里的重金属污染地段没完全恢复,一旦山洪暴发,暴露在地表的废渣被冲进河流,就会危及地下水。“我们争取在‘十三五’期间,治理好大部分地区的重金属污染”。

环境污染难治,更难的是地区经济发展问题。妈姑镇是赫章县的贫困村镇,炼锌取缔后,农民收入受到影响。保住了“绿水青山”,如何拥有“金山银山”?李琼告诉记者,毕节既不能走“先污染后治理”的老路,也不能走“守着绿水青山饿肚子”的穷路,要生存也要生态,将生态优势转化为产业优势,培植新的增长点是未来的发展道路。

谋转型:传统产业加快升级

六盘水市首钢水城钢铁(集团)有限责任公司是一家有50年历史的老企业,也曾是六盘水市的纳税大户,因为环保问题,近年成了市政府的“座上宾”。“由于烧结机烟气脱硫设施长期运行不正常,部分煤矸石电厂主要污染物排放超标严重,市环保局几次约谈了我们,要求减排整改。”水钢党委书记卢正春说。

约谈过后,水钢加快整改步伐。在水钢厂房,记者看到新建的4号烧结机脱硫设施已经完工并投入运行,被签封停产的5号烧结机已拆除主体设备并关停。卢正春说,企业投资了近1亿元将原有的石灰石半干法脱硫工艺更改为石灰石—石膏湿法脱硫工艺,各项污染物外排浓度均大为降低。

水钢治污减排只是贵州谋求转型的一个缩影。以矿产业为传统主导产业的贵州,近些年面临生态破坏、产能过剩等诸多困境,转型之路艰难而沉重。周乐职说,过分依赖矿产不是贵州发展的长久之计,但完全抛开现有产业基础也非明智之举,借助环保倒逼企业自我淘汰,主动更新生产模式是贵州寻求发展的必然选择。据统计,2015年,贵州关停企业142家,立案处罚环境违法案例1306起,执行处罚金额4690万元。

环保的“利剑”让走绿色发展和循环经济道路、加快转型升级成为企业的共识。相比老企业水钢面对新环保标准的吃力,刚刚成立不久的华润电力(六枝)有限公司则显得从容很多,他们在建厂之初就严格按照环评批复建设了一套包括除尘、脱硫、脱硝及在线监测在内的完整的环保系统,各项环评指标都处优值。

如何将环保压力内化为动力?六枝电厂的做法是在环保投入与经济效益之间求得平衡。电厂工程部环保工程师张科告诉记者,粉尘向来是电厂的心头之患,晴天落粉尘、雨天下泥浆是老电厂周边最常见的场景。为了维护头顶的蓝天,六枝电厂管理团队对粉尘的成分、性能、用途做了详细研究,将粉尘卖到周边的水泥厂,不仅避免了巨额的灰场维护费用,还为电厂每年增加了约1000万元额外的销售收入。

传统优势产业在转型升级,新动能也在加速成长。近两年,现代山地高效农业、新医药大健康、新型建筑建材等战略性新兴产业在贵州遍地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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