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我感受到了什么是‘阳光下的法庭’。最高法院第二巡回法庭通过制度上的改革,特别是一些超水平的运行机制,体现了司法的公平、公正、公开。”在参加最高法院举办的“走进二巡·感受司法的温度”公众开放日活动中,全国人大代表、民革吉林省委副主委郭乃硕边走边听边看,不时与法庭工作人员交流。
全面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转型升级促发展,离不开司法的保驾护航。日前,记者在最高法院第二巡回法庭采访了解到,作为司法改革“排头兵”“试验田”,该巡回法庭自2015年1月31日在沈阳正式挂牌成立以来,紧紧围绕审判办案第一要务,在案件办理、信访应对、综合行政等方面深耕细作,服务和保障经济发展,正努力打造成为东北三省地区为民司法、公正司法的阳光名片。
信访“锐减”是最大成就——
来访量从千人次降至日均不过百
“辽宁是人口大省、工业大省,经济总量大、纠纷多,案件也多。同时,由于经济下行、企业改制和资源枯竭等原因,辽宁省近几年经济发展确实遇到一些问题,导致经济金融领域案件增多。”最高法院审判委员会专职委员、第二巡回法庭庭长胡云腾说,来涉诉信访的很多都是已退休老同志,有的上午来了下午还来,主要因为巡回法庭设在沈阳,对辽宁和沈阳的老百姓更方便。
这些特点显示在司法数据上:从最高法院第二巡回法庭受理案件来源看,辽宁省占比达56.93%,而黑龙江、吉林两省占比都在20%左右。据统计,仅来自沈阳的申诉案件就占整个辽宁省案件的40%。
记者了解到,最高法院第二巡回法庭成立之后,始终面临较大的涉诉信访压力。法庭在审理好每一起案件的同时,也在化解信访矛盾方面下足功夫。
“我们对所有来访当事人一视同仁,严格依法依规处理各类信访问题,对确有错误的案件主动提起再审,对正确公正的裁判坚决维护,对存在瑕疵的裁判设法补正,对不理解法律和裁判的群众耐心释明说服,对闹访缠访的群众坚决制止。”胡云腾说,通过与东北三省法院加强联动,法庭切实保障当事人诉权,有效解决当事人的诉求。
据统计,最高法院第二巡回法庭正式办公以来共接待来访群众46570人。经过近两年的努力,法庭来访量从第一天的1000多人次已经降至目前日均不足百人次。数据虽仍处高位,但整体走势呈下降趋势。
《第二巡回法庭刑事申诉来访情况分析报告》《东北三省行政案件涉诉信访问题调研报告》《东北三省行政审判案例要旨》……最高法院第二巡回法庭在系统调研上做足功课,就是要通过加强对巡回区法院审判工作指导,着力强化法律适用统一机制,维护地方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
“法庭通过审理案件和接待来访,已初步梳理出东北三省法院在刑事审判、行政审判和民事审判工作中存在的倾向性问题,需要各地共同关注。”胡云腾告诉记者,这些问题集中表现在五个方面:其一,司法理念方面,要秉持平等、公正、谦抑、亲民的理念,有些办案人员这方面还不是很注意;其二,政策把握方面,比如申诉案件多的原因是对一些刑事案件的政策把握有偏差,让当事人无法接受;其三,在事实认定和证据方面,有一些事实没有查清,当事人不满意;其四,在法官自由裁量权的行使,特别是刑事案件的定罪量刑方面还存在使用不当、顶格判处的现象。对一个案件顶格判刑是最需要慎重的,但有的法官重视不够;其五,有的案子在程序方面存在法律程序不规范的问题,有的裁判说理不到位,难以说服当事人服判。
改革审判权运行是核心——
让“家门口的最高法院”更便利
如何让诉讼服务更加便民利民,这是最高法院第二巡回法庭一直努力的方向。
“最高法院就像安上了轮子,开到了老百姓中间。在家门口,老百姓就能感受到来自北京的温暖。”郭乃硕的比喻形象生动。
审理跨行政区域重大行政和民商事案件是巡回法庭的重要职责。公开开庭、公开询问;在接待、询问、开庭及宣判时“最后一问”;合议庭审查意见不一致或者拟改判的案件,必须提交主审法官会议讨论直至提交院审判委员会讨论;坚持维护正确裁判权威及依法纠错相统一,这是最高法院第二巡回法庭审判跨省行政和民商事案件的“五个原则”。
一起跨行政区划行政争议案件中,因修建水库需要移民,在国家提高移民安置补偿标准后,对于提高部分的补偿款,某县级政府没有依照规定将增加的补偿款发放给已经移居外省的移民,而是直接发给了移民原所在的当地村委会。为此,移民提起行政诉讼,原一、二审法院均不受理。原告移民向最高法院第二巡回法庭申请再审,第二巡回法庭庭审后,依法裁定指令原审法院立案受理。
办案法官表示,最高法院设立巡回法庭审理跨行政区域重大行政案件,能够排除地方干扰,及时纠正违法的行政裁判,监督下级法院依法独立公正行使行政审判权,充分保护外地当事人合法利益,及时有效化解行政争议。
近两年来,最高法院第二巡回法庭以当事人不在同一省份为标准,共受理跨省行政和民商事案件249件,占全庭受理行政和民商事案件的17.82%。同时,法庭依法纠错37件,占跨省重大行政和民商事案件的14.86%。
在东北三省,哈尔滨市、齐齐哈尔市、大连市等11个中级法院都是最高法院第二巡回法庭的“巡回点”。巡回点的创设不仅让最高法院第二巡回法庭更接地气,也让作为“家门口的最高法院”的巡回法庭更加便民利民。
最高法院第二巡回法庭副庭长虞政平说,在推进审判权运行改革方面,法庭实行主审法官和合议庭办案责任制、随机组成合议庭、随机分案、庭领导带头办案、庭长和副庭长不签发自己未参与审判案件的裁判文书等,进一步消除了审判权运行中的行政化和人为操控问题。
随着审判权运行机制的改革,在合议庭办案且审判长签发文书的新运行态势下,法律适用标准统一的问题日渐突出。为此,最高法院第二巡回法庭探索建立主审法官会议制度,以实现对个案的监督。
“走进庄严神圣的法庭,人们的第一个期盼就是公正,这种期盼对案件当事人来说尤其强烈。”郭乃硕认为,对那些说情的、干预案件的行为进行记录、曝光,甚至追究法律责任,这样的制度彻底断了说情人的念想。“‘巡回’就是有一种下来走动的感觉,并反复地进行,这是对巡回区域内法院的一种监督。同时,法庭内部实行随机组成合议庭、随机分案的‘两个随机’制度,确实达到了防止腐败的效果”。
“大审判、小管理”提高效率——
扁平化架构集约化管理
“审判机关的职能是审判案件,然而以往很多时候审判机关做了很多非审判业务,占用了法院一部分人力资源。法院要审案,就要集中精力、集中人力,最高法院第二巡回法庭在这方面的改革举措对未来司法改革作出了很大贡献。”沈阳东来律师事务所律师王耀燃对法庭的扁平化管理很感兴趣。
最高法院第二巡回法庭综合办公室主任钟宣告诉记者,最高法院第二巡回法庭设立综合办公室,由综合办公室统一负责审判管理、财务管理、人事管理、后勤保障、安全保卫、基建建设、新闻宣传、综合行政等所有非审判业务。仅这一个综合办公室就对接最高法院本部12个机构,充分表现出“大审判、小管理”的运行模式。
“上次来这里是与‘二巡’对接合作,建立双向交流机制。”黑龙江大学法学院教师杨健已是第二次走进最高法院第二巡回法庭。他说,最高法院第二巡回法庭与各个高校展开合作交流,有的主审法官在高校担任兼职教授并开办司法实务讲座,把法律实务带进高校课堂,这一做法对学生的启发非常大。同时,法学院的学生也来到法庭实习,协助法官办理案件,接触到法律的具体实践,这对学生法律思维的培养和形成非常有作用。
目前,最高法院第二巡回法庭已经陆续与辽宁大学、东北大学、沈阳师范大学、辽宁师范大学、大连海事大学、吉林大学、黑龙江大学分别签订了《合作协议书》。通过与巡回区内七所高校法学院建立双向交流合作机制,可以最大限度地实现审判实践与法律教学“双赢”的效果。
司法权威、司法公信力从礼仪开始。记者采访发现,最高法院第二巡回法庭特别注重司法礼仪建设,明确要求诉讼参与人和旁听人员“维护司法权威,尊重司法礼仪,恪守诚信诉讼,排除一切干扰”。
“提升司法公信力,就是对我们律师执业权益的根本保障。网络庭审直播、庭审走进法学院、举办公众开放日,这些都有利于提高司法公信力。司法公信力有了,我们律师的执业保障也就有了。”王耀燃说。
蹄疾步稳探新路,勇于担当破难题。最高法院第二巡回法庭的设立,实现了诉讼便民利民,减少了不当司法干预,提高了司法公信力,维护了社会公平正义。随着各项改革举措的不断深化,司法改革红利将进一步释放,最高法院第二巡回法庭将结出更多可借鉴、可复制的司法改革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