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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版3  4下一版 2016年5月22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肉嫩色娇丹凤髓
□ 谢忠荣

岭南百果,最出名的就是荔枝。5月,柿红色的荔枝终于可以下嘴了

我定居的地方有荔枝品种“阳春红”,上市时间比糯米糍、桂味等品种要早一个月左右,特别吸引那些心急想尝头茬鲜的人,容易卖出好价钱。对于荔枝,我这拙笔愣是出不来好形容词,只有借用古人的“肉嫩色娇丹凤髓”。

这是《广异记》里形容荔枝的句子。身为岭南人,年年吃荔枝,以为是最贴切的。

说到荔枝,记忆很多,犹记得小时候结伴偷摘的情景。那是附近农村的一棵老树,成熟的柿红色荔枝稀疏地挂在枝头,随风飘移着,最恶毒地勾引着我们的口水。几个小伙伴试图扔石头打下来,也有准头打中的,可就是掉不下来。望着高高的树干,只得推选出伙伴硬着头皮爬上去摘,结果爬到一半的时候,树的主人冲过来了。树下的孩子逃了,可爬到树上的小伙伴却卡在树上,上下不得,急得哇哇大哭。树的主人见势不妙,赶紧爬树将小伙伴解救下来,还顺手摘了些荔枝下来给我们每人分了几颗。那时的民风,好淳朴。

如今,一到荔枝上市的时候就买来吃。但不分昼夜地吃,应该是客居深圳时,在公园宿舍居住的日子。公园里长有10多棵荔枝树,还分了乌叶、玉荷包、糯米糍几个品种。单位的同事老说吃多了上火,但我却没有这种感觉,可能是自己体弱吧,需要果糖滋补。荔枝成熟的日子,早上出门我会顺手摘下一串,边赶上班边吃。下班回来吃过晚饭,饭后水果就是树上的荔枝。到了夜间,我就更加随心所欲。有时睡不着,干脆爬到树上,任清风徐来,找一个舒适的树杈坐在上面,相中哪颗摘那颗,比起古人“浮瓜沉李”不知要得意多少倍。幸运的是,一直不上火,那两年,我胖了。

岭南百果之中,我最爱荔枝。荔枝分桂味、挂绿、三月红、糯米糍、黑叶、白腊、妃子笑七大品种。增城挂绿是“孤种”,可啖的人极少。比较常见的品种中,一般都说妃子笑、糯米糍味道好,而我却独钟黑叶。有人也把黑叶叫乌叶,主要是因为它的叶子发黑,我认为黑叶最有荔枝香,始终认为那一口的浓郁是最正宗的荔枝味。

爱吃荔枝,真不是我的专利,唐朝有杨玉环,“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宋朝有苏东坡,“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今人更有花上55万只为一啖的天价。东莞大岭山一带用荔枝木烧鹅,我去过很多次,烧炉就摆在大排档的门口,整只鹅吊在上面慢慢地旋转着,不时滴下鹅油,发出咝咝的响声,看着就不停地吞咽口水,木香渗入到鹅肉里,很美味,有一种奇特的香……这些,都在为荔枝扬名,荔枝便多了千千万枝,年年得尝其嫩肉和香醇。

“肉嫩色娇丹凤髓”,心美质纯外表鲜艳,几乎完美。我们追求的也不过如此,心灵美好,行为纯正,光明磊落。这就不怕用来形容人之品格了。

时间到了今天,种荔枝的人多,吃荔枝的人也多,估计不认得荔枝的人是没有了。但荔枝成熟的季节,估计北国的人还吃不上新鲜的荔枝,我倒是想朋友圈中多加几个北方的朋友,到时出点力去果园采摘,让他们也尝尝我们这边的“阳春红”。现在我们已经可以让“肉嫩色娇丹凤髓”的美好穿越东南西北了,以今天的物流速度,荔枝到北地时还新鲜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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