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云飞浪卷的南海上,有一串明珠闪耀光芒……”歌声中描绘的美丽画面就是我国著名的南海明珠——西沙群岛。
西沙位于南海西北部,地处经略南海的前沿,战略地位十分重要。50多年来,海军驻西沙某水警区官兵发扬“爱国爱岛、乐守天涯”的西沙精神,在这里艰苦奋斗、开拓创新,唱响了保卫西沙、建设西沙的英雄赞歌。在首个国家安全教育日过后,海军又迎来了67岁生日,记者恰好跟随海军运输补给舰来到西沙群岛,领略祖国海洋的壮美风光,探访驻岛官兵火热的军营生活。
难忘西沙情
经过一夜的海上颠簸,当永兴岛掀开神秘面纱展现在我们眼前的那一刻,一切修饰的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只有从心底迸发出的四个字“祖国万岁”真诚而热烈。
祖国太美了!辽阔的深蓝色向天际延伸,在海天之间,永兴岛就像一条银色的丝带漂荡在蓝海碧波之中。岸边的海水清澈透明,隐约可见珊瑚像花儿一样在水底绽放。据说,在南海海洋优质的生态环境中,生存着1500多种珍奇鱼类,具有极高的经济价值。
可是,当我们仅用了1个小时就把这个只有2平方公里的小岛走遍后,初登岛时的新鲜感已荡然无存。这几乎是另外一个世界,无边无际的大海是唯一的风景,头顶的骄阳以最热烈的方式炙烤着小岛,海风裹挟着浓浓湿气,汗水止不住地流,裸露在外的皮肤一会儿就被晒得发烫。
听官兵们说,守岛的岁月是艰苦的。有时候寒潮一刮几个月,台风一来气势汹汹,小岛经常陷入不能及时补给的困境。2013年,台风“蝴蝶”袭击西沙,海水暴涨,官兵们辛辛苦苦圈养的牲畜全部被卷入大海,菜地也被海水冲刷一空,好长一段时间,官兵们吃的食物里都夹杂着海水的苦涩味。
焦躁和沮丧,几乎每个新兵都曾有过这样的感受。唐二润刚来岛上的那段时间,每天都会到码头上等船,交通船、运输船、渔船……“哪怕见到一两个陌生的面孔也好啊!”如果看不见船只,他就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仿佛自己生活在沧海孤岛,与世隔绝。
后来,一位守岛十多年的老兵告诉唐二润,每当孤独无助的时候,他们都会踏上西沙石岛老龙头,仰望一会雕刻在悬崖峭壁上的4个大字“祖国万岁”。这可不是一幅普通的雕刻,而是提干士兵于东兴的杰作。在西沙的最后一年,他让战友用麻绳拴住自己,身体悬在峭壁上,用半年时间,一点一点刻下了自己对祖国、对西沙的无限热爱和忠诚。从此,一代代守岛官兵沿着于东兴的足迹自发为雕刻刷漆描红,让它始终鲜艳夺目。
“守岛的时间越长,对祖国的爱恋越深。”如今的唐二润已经是守岛12年的老兵,他还是喜欢站在码头上等船,但是心头的焦虑早已被海风吹得烟消云散。“海岛再小也是祖国的领土,只有坚守在这片土地上,才明白什么叫主权神圣、寸土不让!”
再过两年,唐二润就要退伍了,他更加珍惜在西沙生活的每一天。“西沙有一种魔力,能够让人滤尽私心杂念,濡染天涯情结。”他说,离岛那天一定要捧一捧洁白的珊瑚沙,带回家珍藏一辈子。
守岛不苦熬
在小岛上被烈日晒得发晕,官兵们捧来清甜的椰子为我们消暑。然而,由于自然环境恶劣、植被稀少,椰树在这座岛上也是奢侈品,是官兵们一波接一波的种植,才有了今天的绿茵萦绕、椰果飘香。
岛上缺泥土、缺淡水,成活一棵树苗十分不易。小椰树在成长中要面对的最大威胁是台风,通常一个大台风来袭,小一点的树就会被连根拔起。官兵们总能想出各种办法保护小树苗:绑在周围的大树上、用沙子把根埋起来……因为知道果实来之不易,所以守岛官兵有一个约定:不摘岛上的椰子。
在岛上,比种树更困难的事情是用水。为解决岛上军民用水难的问题,1999年,上级为西沙建成了可循环雨水收集系统,一个特殊的单位“雨水班”也应运而生。据介绍,雨水收集系统是利用机场千分之五的倾斜度打造而成的。雨水流入指定渠道后,战士们要经过收集、过滤、消毒、管理等工作,最终使之达到国家饮用水标准。2010年,西沙又启动了生活用水改造工程,这套运行了11年的设备才完成使命。
三沙市设立后,永兴岛的居民越来越多,人们经常会遇到“家里空调被台风刮坏”“渔船无法发动”等生活难题。要是在陆地上,一个电话请来修理公司即可轻松解决,可是在距离海南岛180余海里的永兴岛,大家只能望洋兴叹。
西沙雷锋班的战士个个都是舰船、军械、修理、电焊等专业的高手,他们总是无条件为岛上居民提供服务,24小时随叫随到。不光是岛上的渔民,哪怕是路过的民船,只要有困难,招呼一声,雷锋班都会全力以赴。用战士们的话说,守岛不是苦熬,而是要像建设家乡一样建设海岛,像爱亲人一样爱岛上的渔民。
2013年,西沙遭遇17级超强台风“蝴蝶”,在琛航岛避风的数十艘渔船被掀翻,情况万分危急。得到消息的驻岛官兵冒着随时可能被风浪卷走的危险,一次又一次冲向港池内的浅滩,向求救渔民伸出长竹竿、抛掷救生圈,经过四天三夜与狂风巨浪的顽强搏斗,最终成功救起268名渔民。多年来,守岛官兵和海上渔民结下了深厚友谊,小岛处处回荡着军民鱼水情的动人旋律。
主权碑前的誓言
永兴岛上,绿树银滩,风景如画,可是视野中总会出现一两道并不和谐的风景:依然残存在岛上的日、法炮楼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们,忘战必危。
当下虽为和平时期,但是西沙仍然直面岛屿主权、油气资源开发等一系列矛盾和问题,周边各国对南海觊觎已久,一有机会就来寻滋挑事,扰乱原本平静的海面。某国侦察机在上空盘旋,外军驱逐舰、武装渔船在眼前游弋……这样的场景几乎每天都在南海上演。
有一次,瞭望塔上的哨兵突然发现多艘不明国籍的船只正在靠近小岛,刺耳的警报立即响彻海空,全队官兵携带武器进入战位。那一刻,海岛就是捍卫祖国领土的最前线。结果,双方一直对峙到凌晨3点,对方见守岛官兵高度戒备只好悻悻离开。
“到了海上,不仅要做敢于亮剑的忠诚卫士,也要树立人民海军的专业形象。”作训科参谋金磊的笔记本里记下了密密麻麻的笔记,国际海洋公约、中美海上相遇规则等系列法规早已烂熟于心,他还掌握了日、英两种外语。金磊自信地说:“寸土不丢,寸海不让,没有过硬的本领怎么践行对祖国和人民的庄严承诺?”
西沙,就像一颗平定南海风浪的钢钉,特殊的地位没有给守卫在这里的哨兵留下丝毫后退的空间。为实现能打胜仗的强军目标,他们还结合岛礁防御特点,积极探索由守备队向陆战队和特战队转变的训练模式。白天黑夜、水上水下,练出了一兵多能、一兵多用的复合型战斗员。
在西沙,“出航即出征”、“人在岛在国旗在,誓与岛礁共存亡”,这样的铮铮誓言每天都会响彻海天。离岛多日后,战士们手握钢枪,面朝主权碑庄严宣誓的画面仍然会时常闪现在记者眼前。一日西沙人,终生西沙情。我想,西沙的兵应该是幸运的,他们选择了西沙,也选择了海洋的广阔和岛礁的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