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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版3  4下一版 2016年4月10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岳父家的香椿树
□ 刘立新

春天的香椿,勾起了全家老少的馋虫,也上了全村人的餐桌

又到了香椿飘香的季节,岳父家的香椿树重现昔日生机:高大的身躯直冲天宇,紫红的香椿长满枝头,散发出醉人的香味,远远望去像一团火焰在燃烧着……

香椿是春天餐桌上的极品。

谷雨前后,我家的餐桌上会多一盘菜——全家老少都爱吃的鸡蛋煎香椿。香椿是乡下岳父采摘来的。拿在手上,香气四溢,满屋飘香。香椿可凉拌吃、可和豆腐煮着吃……

我最爱吃鸡蛋煎香椿。其烹饪方法极其简单:先把锅烧热,放入小许芝麻油,等油发出“吱吱”的声响时,再把鸡蛋和预先切好的香椿搅拌倒入锅中,用勺子按平整,眨眼工夫,鸡蛋煎香椿做好了。看到那油黄油黄的鸡蛋,紫色的香椿镶嵌其中,相得益彰,叫人垂涎三尺,吃起来连唾液也是香的,巴不得把舌根都吞下去。

香椿不仅装点着春天的餐桌,还是上等的贡品。

相传有一年的春天,曹操衣锦还乡,正当中午,走到涡河边时,忽闻香椿的香味,他抬头一看,不远处,有一农舍,正飘着炊烟,屋前有一棵高大的香椿树,紫色的香椿在春风中摇曳。他暗喜,快步进屋,见桌上有一碗香椿正冒着热气和香气。那一回,曹操一饱口福,临走重金相谢,连声称赞。此后,曹操召人广栽香椿树,每到谷雨时节,命人采摘、收集作为贡品送给汉献帝……

“香椿好吃,可不能独食呀。”周末,我和妻子去小山村看望岳父、岳母,热心肠的岳父对我们说。

岳父是一位有着40多年党龄的老党员,胸怀宽广,心系乡亲。前些年,他当村长期间,几年工夫,就把一个破旧的小山村变魔术似的装扮成一个典型的新农村示范村,村民纷纷向他竖起大拇指,他总是笑着说,人活在世上,总该为大家做点什么。

香椿树是他亲手栽的,可在他眼里,香椿树属于大家。每年谷雨前后,乡亲们拿着竹竿,挽着竹篮来岳父的屋前采摘香椿。有胆大而心细的乡亲像猴子上树一样,一溜烟地就爬上去了,脚踩在树丫上,仰起头,伸长手臂,把一朵朵紫色的香椿摘下来,放在腰间的小竹篮里,每摘一朵都会引发树下孩子的欢叫声。胆子小的或不会爬树的,则找来一根长竹竿,在竹竿一头扎上一个铁钩,仰起头,站在地上钩香椿。这办法挺管用的,树梢上的香椿手通常够不到,这时钩子发挥了作用,只要轻轻地一钩,枝头随即发出“叭叭”的清脆声,那是香椿从枝头分离的悦耳之声。树下的孩子们听到响声高兴地拍着手惊喜地叫嚷:“哇!好大的一朵呀。”每当这时,岳父则站在树旁,点上一根烟,眯着眼,一脸憨笑。

他常说,一家人吃不香,大家吃才叫香呢。每年香椿长出来的时候,他打心眼里高兴,因为不光他的亲戚朋友可分享,乡亲们也可一饱口福,这于他而言,是一件幸福而快乐的事情。

那段时日,村子里几乎每家每户吃香椿,吃得满嘴飘香,就连烟囱里飘出的炊烟也是香气扑鼻的。

香椿味美,但它倾注了岳父的心血。春天,香椿树长了虫子,岳父不用农药,用手去捉;冬天,岳父用稻草拧成绳状缠绕在香椿树上给它保暖,同时还给它剪枝、培土、施肥……像照顾自己的小宝宝一样。岳父的心思没有白费,一到春天,香椿树飘溢着香气,在春风中不停地摇荡着……

香椿树平凡而伟大,它扎根在乡村,默默无闻地生长着,奉献着……

我对香椿树、对岳父不由得肃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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