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陈 颐

37岁的哈萨克族姑娘加娜尔·哈特然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说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她是新疆阿勒泰喀拉希力克乡中心双语幼儿园的园长，管理着3个村级幼儿园分园。记者见到她时，加娜尔正在比铁吾铁热克村山村双语幼儿园走访。这个幼儿园设在一所山区小学内，只有一间狭小的房间，没有暖气，全靠煤炉取暖。十几个五六岁的孩子挤在一起，在老师的指导下，用汉语唱着儿歌。“我是阿雅斯别克，今年6岁了，我会说哈萨克语，也会说汉语，都是老师教的！”其中一位男孩很自豪地说。

加娜尔是土生土长的喀拉希力克乡人，她告诉记者，比铁吾铁热克村是以哈萨克族人为主的农牧业结合山村，居住着哈萨克族、塔塔尔族等4个民族，总人口984人。“这里学前适龄儿童有107人，但我们目前只有2个班、4名志愿者老师和44名幼儿。”加娜尔说，这些志愿者教师每月仅有1000元补贴，从今年11月起，博世慈善中心资助新疆阿勒泰地区实施“双语幼儿园计划”项目后，每人每月的补贴提高到1500元。

加娜尔的家在距离幼儿园80公里外的山脚下，丈夫在家养牛羊，她每天天不亮就出门，搭乘开往市里的“面的”去上班。虽然辛苦，但加娜尔很快乐，“我喜欢自己的职业，喜欢这些孩子。从小，我就想成为一名优秀的幼师”。

1997年，加娜尔以优异的成绩考入新疆幼儿师范学校。2000年毕业后，她怀着梦想和希望回到家乡。那时，阿勒泰市仅有两三所幼儿园，加娜尔回忆说：“我最初是当小学老师，到2006年，阿勒泰市教育局在各个乡镇创办了小学学前班，我作为学前班的唯一一名老师，教着73名少数民族幼儿。”

2010年，加娜尔成为喀拉希力克乡首所中心双语幼儿园的园长。2011年9月，她又办起3个村级分园。现在，总园和分园共有220名幼儿，其中95%是哈萨克族幼儿。“这几年，家长们都看到了上幼儿园的好处，每年新生入园时，院子里都站满了家长。”加娜尔说。

加娜尔全身心地投入工作，却无暇照顾女儿，“女儿上小学后，由丈夫负责接送，我就住进幼儿园。夏天一星期回一次家，冬天两三个星期才能回一次家”。现在女儿上小学三年级了，加娜尔从来没参加过她的一次班会和班里活动。2013年11月，加娜尔女儿的班主任在电话里对她抱怨：“你是什么样的妈妈？班会一次都没来参加过。”加娜尔哽咽地说：“我很伤心，我是一名合格的老师，却是一名不合格的妈妈。”每每得知女儿在班上的优秀表现，她都很高兴，却又很内疚，“但每当我看到山村孩子们的汉语水平一天比一天好，就感到自己的付出是值得的”。

加娜尔的付出得到了回报，多次获得市级嘉奖。“幼师的到来给山区的孩子带来了欢乐和希望。我愿意永远在这里，和孩子们一起快乐生活。”加娜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