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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版3  4下一版 2014年3月16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青青野艾
□ 江初昕

立春过后,冰雪消融,田埂上、菜地里碧绿的野艾探头探脑的钻出了地面,野艾像是一位春天的赶集者,迫不及待去感受春天的气息。这时的野艾还很小,匍匐着长在枯黄的野草当中。只要天晴几天,气温上升,漫山遍野油菜花开了,野艾挺立长大了。这时,就可以邀上同伴,拎着竹篮,带上小剪刀到田野里采野艾了。

野艾一般都是成片的长在一起,我们是不肖于路边上的野艾的(靠紧路边上有尘土)。一般跑到偏僻的旷野上,那里的野艾洁净。碧绿的叶子下附着一层白绒绒的毛,紫红色的茎干,我们找到一片,迅速的蹲下身子,手持剪刀飞快的剪下。刚剪下的野艾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芳香。不觉中,竹篮里满是一堆翠绿鲜嫩的野艾,看着就叫人满心欢喜。

不过,我们还是最喜欢在油菜地里采野艾了。齐腰深油菜地里的野艾长得又嫩又修长,再说,油菜地里没有什么杂草,易于采摘。我们一头钻进了油菜丛中,俯下身子,四处找寻。油菜花清淡的花香扑鼻而至,让我们薰然欲醉了,头顶上到处都是“嗡嗡”的蜜蜂声,我们在密实的油菜丛中来往穿梭,“咔嚓”的剪刀声此起彼伏,同伴们都沉醉于采摘野艾的喜悦当中。不久,大家都从油菜地里钻出,再看看大家,头发、脸蛋、衣服上到处都沾满了淡黄色的油菜花花粉,引来不少蜜蜂纷纷在头顶上盘旋,同伴们相互拍打身上的花粉,笑声一片。

采够了,我们也会来到河滩上玩耍。翻筋斗,下石子棋,直至炊烟四起,同伴们才拎上满满一竹篮野艾回家。田野中菜花正烂漫,乡间的小路上洒下我们快乐无邪的欢声笑语。

野艾采回来后要拣去老叶,洗净,放入开水中烫一下,立即捞出,把烫好的野艾摊开在竹箕上,放在太阳底下晒干。清明节的时候,就可以拿出,用温水润开,和入米粉,经过反复的揉动,一团碧绿的粉团子就呈现在眼前。拽下一个小粉团,轻轻展开粉皮之后,往里头包入馅料,捏拢好口子,一个青翠的野艾粑就做好了。等包好了许多,就可上灶台蒸了。出笼的野艾粑油光清亮,绿汪汪的,氤氲的蒸汽中,满屋子都是清香扑鼻,看着就胃口大开。拿起一个送入嘴边,一股淡淡的野艾清香率先钻进鼻息,轻轻咬上一口,绵软适口,艾蒿特有的芳香瞬间在口舌间流转,令人回味悠长。

小孩更是大快朵颐,恨不能一口一个野艾粑,吃得脖子像鸭子般的一伸一伸的。母亲在一旁不停地嘱咐道,慢点吃,小心噎着。是啊,菜花黄时采野艾,青青野艾粑,如今想起,仍忍不住咽口水。青青的野艾,记载着童年美好的记忆,那是因为有了野艾粑留在舌尖上味蕾里抹不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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