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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版3  4下一版 2014年1月29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风霜雨雪总关情
本报记者 王 晋 沈 慧
首席预报员马学款在紧张地工作。本报记者 翟天雪摄
1月19日凌晨2点,本报记者王晋(左一)、沈慧(左二)在中央气象台蹲点采访。本报记者 翟天雪摄
中央气象台工作人员在进行模式实验。本报记者 翟天雪摄

编者按 “天有不测风云”。临近春节,回家的人们总忘不了看看天气预报。此时的天气预报员们在干什么?天气到底是如何预报出来的?本报记者在中央气象台天气预报会商室蹲点采访一周,记录了这个在人们眼里十分神秘的地方发生的故事——

1月19日星期日凌晨4点半,中央气象台天气预报会商室。窗外寒风凛冽,室内灯火通明,42岁的台风预报领班张守峰从电脑前站起身来伸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胳膊,长吁了一口气。接班后近3个小时里,她一直盯着2014年第1号台风“玲玲”思考,然后作出初步预报。

这里365天24小时都有人值班,每个时段都有预报发出。风霜雨雪、雾霾台风、冰雹雷电……预报员们预测着每一天的天气,为百姓生活和部门决策提供服务。

一群忙人

常年“白+黑”

“赶上异常天气,就要加密会商,不断更新预报。这里的灯从来没有熄过!”

天气预报会商室里,紧张而忙碌。一台台电脑上,显示着雷达回波图、卫星云图、定量降水落区图、台风路径图等,各地的预警信息实时循环滚动,预报员们坐在电脑前,紧张地绘制着各种预报图,除了轻声交谈,夜班平台上只听到鼠标的敲击声。

每个工作台前,都有6到8台电脑显示屏,预报员不时切换屏幕看实况观测、气象卫星云图、数值模式等多种数据。在外行人看来,这些标满了不同颜色、不同符号、不同曲线的天气预报图有如天书,但在他们眼中,这些密电码背后就是风云变幻,破译这些密电码,就能准确预报未来天气走势。

一年365天,一张时刻表雷打不动地被执行着。凌晨4点,发出对地方气象台的当日天气指导预报;凌晨4点50分,完成全国区域6小时间隔定量降水预报;5点50分,完成全国区域未来3天逐日定量降水预报,同时,降温、大风、沙尘、雾和霾等灾害性天气落区24小时预报也紧跟下发;8点,全国天气会商;16点,中央气象台内部会商……

“这里的灯从来没有熄过!”中央气象台天气预报室主任、首席预报员宗志平笑着说,“这两天天气简单,我还能跟你们聊一会儿。5月到9月是我国的主汛期,也是我们最忙的时候。赶上异常天气,就要加密观测、加密会商,早8点、上午11点、下午4点、晚上9点,4次会商,不断更新预报。去年松花江汛情严重时,每天都要会商几次,应急首席预报员需要全夜间守候。”

天气是如何预测出来的?第一个环节是监测,气象卫星、雷达、探空气球、地面气象站、海洋浮标等多种手段观测的海量数据经过处理后每天汇总到中央气象台;第二个环节是利用天气动力学原理、数值模式理论框架和计算方程综合分析各类数据,及时生成最新时刻的数值预报产品,并通过预报平台提供给预报员进行操作分析,这其中,我国自主研发的预报员操作平台(MICAPS)获得了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第三个环节是由预报员在监测数据和数值模式预报的基础上,根据经验发挥主观能动性,订正数值预报,并通过会商讨论最终制作出预报产品。中央气象台推行“首席负责制”,所有发布的预报、预警都要由首席预报员把关并签发。

一种追求

预报及时准确

“有时预测会下雨,睡到半夜都要爬起来看看到底下了没有。”

“想当好天气预报员,要有好技术、好身体,同时心理承受力还要强。报准了很少有人记得,人们记住的是哪次没报准。其实,没有一个预报员没有报错过,也没有一个预报员不想报对,每个人都会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宗志平说。

这是一个矛盾。一方面,大气运动混沌多变,以数值预报为代表的现代天气预测方法的建立只有几十年时间,计算方程只能得到近似解,不能真正达到精确;另一方面,百姓期待天气预报准确无误,尤其是极端天气发生时,每个预警级别对应的是不同的防范措施,这让预报员承受着不小的压力。

38岁的首席预报员马学款是2010年“第二届全国气象行业天气预报职业技能竞赛”个人全能冠军,还获得过全国“五一劳动奖章”。工作近16年来,他获得了不少荣誉,但并没有满足感,“我是个完美主义者,很少有成就感。别人可能觉得你报得不错了,只有自己知道哪一块与自己预想的不一样。”

我国在数值预报方面取得了不小的进展,但数值预报并不是万能的。他说:“当首席压力很大,要根据天气实况、数值天气预报的结果等反复研究天气系统配置关系、内在的逻辑性,通过自己的经验来订正,提高预报准确率。”

长期承担巨大的压力,“首席”们很难睡个好觉。他说:“有时预测会下雨,睡到半夜都要爬起来看看到底下了没有。虽然预报手段越来越先进,但手段再先进,天气总是未知的,一旦报准了,心里最高兴!”

他打开一张24小时全国区域降水落区图,上面用不同颜色分别画出了未来24小时我国降水线、雨雪分界线、霜冻线等,密密麻麻的符号标出小雨、小雪、中雪、雨夹雪等。“社会在进步,百姓对气象信息精细化的要求越来越高。以前也许简单报一下天气就行,现在就要报哪里是小雪、霜冻、雾或霾等,这些都促使我们在预报时思考的东西越来越多,不断自加压力,提升水平。”

一个团队

秉承“气象精神”

“干这行像天天考试一样,而且每天天气会给你对答案。”

每天从天气会商室发出的天气预报产品有几十种,做好天气预报员,不仅意味着常年倒白、夜班,还意味着没有节假日,意味着要经受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挑战。

蹲点采访的一周里,记者与不同年龄、不同岗位的气象人交流,感受着他们对工作的投入。

“干这行确实很辛苦,有没有想过转岗?”

“没有,我就是喜欢”。59岁的王秀文说,做天气预报是一份责任,预报得准确与否攸关百姓生命财产安全。她经常半夜突然醒来,走到窗边看看外面是不是下雪、下雨了。工作了35年的她即将退休,她的愿望就是2岁多的外孙长大了也能当天气预报员,把天气预报做得更精准。

“做预报确实很难!选择这个职业,我觉得可能是因为一种不服气的劲头吧。”29岁的唐健说,“我国天气预报这几年进步很快,但与发达国家相比还有一定差距,我们总想努力缩小这种差距,提高预报的精确率。这个专业非常有挑战性,因此也非常有吸引力!”在南京大学大气科学学院攻读博士学位后,他在2012年入职,虽然有时一个月也歇不了几天,但他还会利用休息时间参加班下预报员考核,希望提升业务水准。

责任感和使命感在中央气象台传承。作为这个集体的新生力量,“90后”的毛旭和周立隆是年龄最小的。去年刚入职的毛旭笑容很甜,她的气象情结源于四川汶川特大地震。那时,她还是中学生,巨大灾难的突袭让她开始思考,“天有不测风云,将来能否凭一己之力做点什么?”她选择了大气科学专业,“听说我被中央气象台录取,同学一片艳羡的目光。干这行像天天考试一样,而且每天天气会给你对答案。”

周立隆在气象大院长大,父母也从事气象工作,从小就对天气预报充满好奇。他的梦想是,研发更为精准的数值预报产品,让预报结果更有力可靠。

全国共有6万余名气象工作者、4175名天气预报员。天气预报的前端是遍布全国的天气观测员、气象科技工作者,后端有直接面对公众的天气播报员等,作为天气预报制作流程的重要一环,他们用坚守和奉献,诠释着“及时、准确、创新、奉献”的气象精神。

与天地对话,同风云共舞。数十年如一日,他们默默记录着点滴光阴风踪雨迹,更默默体味着一份独特的责任与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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