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醉师常常被称作“保证病人安全的第一道防线”。第四军医大学西京医院麻醉科原副主任陈绍洋教授,医术高超,创造了7万余例复杂手术麻醉全部成功的记录,被患者视为朋友和亲人。无论自己有多忙,只要患者需要他,他都会及时赶到,守护患者的安全。可他自己却积劳成疾,2013年8月4日,50岁的陈绍洋溘然长逝。
亲人般的麻醉师
“他一辈子都在小跑,总是穿着拖鞋,裹着大衣,到处跑。”麻醉科主任董海龙说。陈绍洋参加的手术量极大,为了减少患者等待的时间,他总是用最快的速度在手术室之间穿梭。
陈绍洋“跑”出了自己的记录:完成的7万余例复杂手术麻醉,无一例麻醉意外、无一例医疗纠纷。从医30年,他先后承担世界第二例、全国首例换脸术,世界首例异位辅助性活体肝移植,全国首例心肝肾同期联合移植等30多项重大手术麻醉任务;荣获包括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在内的7个重大奖项,探索总结的23项新技术新业务运用于临床。精湛的技术赢得了患者的信任。请他做麻醉的人越来越多,而他从来都是有求必应。
“不管是谁,他都一视同仁。几十年,他都是这样。”西京医院政委董新平说,陈绍洋对病人的好,在病人、同事和同行中有口皆碑。护士有时盖被子露出了患者的肩膀,陈绍洋总会把被角掖好;患者在手术床上紧张,他总会过去拍拍他们说,放心吧,我们准备好了!每次出差前,陈绍洋都会将照看病人、术后查房的重任仔细交给同事;出差期间,他也要用电话询问患者病情。出差回来,他的第一站往往不是家里,而是办公室和病房。
看到和蔼可亲的陈绍洋时时处处为自己着想,患者们对他信任有加,即使走出了医院,有点啥事儿首先想到的是这位亲人般的麻醉师。2006年的一天,田大妈突然发现老伴郝大爷小便失禁,她拨通了陈绍洋的手机。根据田大妈的介绍,陈绍洋马上判断郝大爷是肝昏迷,必须马上送医院。等送到了医院,刚刚结束手术的陈绍洋也赶来了,他一边帮助办手续,一边参与抢救。
这些年,陈绍洋的手机成了“健康热线”。大到危重抢救,小到提醒饮食注意事项,不管白天深夜,只要患者需要,陈绍洋都会全力以赴出手相助。
精益求精攀高峰
从医30年,陈绍洋的医术日益精湛,但他却并不满足。为了让病人们安然度过各种手术风险,减少并发症,获得更理想的术后恢复,他不断学习、研究,追求新技术、新方法。
陈绍洋的妻子罗兰说,除了工作,他所有的时间都在看书,下了班回家稍一休息,马上就返回办公室学习,直到深夜。30年了,天天如此,顾不了家,也顾不了自己。有一次罗兰硬拉他去看了场电影,看完了他却说,电影不错,但花3小时看电影太奢侈了。要知道3小时我能干多少事情,学习多少知识。
由于长期超负荷工作和学习、神经高度紧张,陈绍洋患上了严重的神经性皮炎和神经性耳聋。一次耳聋治疗期间,他得知院内有位煤气中毒重症患者急需抢救,便毫不犹豫冲向事发现场,对患者实施口对口人工呼吸,为挽救生命和后续救治争取了时间,病人成功获救,但他的耳聋却更重了。
2012年3月29日,在手术台上连续奋战8小时的陈绍洋突感肝区持续剧痛。但他依然咬紧牙关,硬是用拳头顶着腹部完成了麻醉。结果手术刚结束,他就倒在了地上。第二天,经过超声检查,医生发现他的肝脏上长有4个鸡蛋大小的瘤子,已经顶破肝膜,确诊为肝癌晚期。而就在一周前,他还为3名重症患者进行了手术麻醉,并3次飞往北京、昆明等地参加学术交流。
“发现得太晚了。”罗兰说:“他像个陀螺一样整日为别人不停地转。常常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哪有时间查体呢?”
4月1日,医院紧急为陈绍洋实施肝脏移植手术。术后一个月,陈绍洋就开始在病房里指导学生,记录自己的病变和治疗过程,每天学习工作都接近10个小时。罗兰含着泪劝他,“拼了大半辈子的命,都到这会儿了,还不知道爱惜身体啊?”陈绍洋拉着她的手说:我做过无数次肝移植麻醉,但只有自己经历了,才真正体会到病人的痛苦。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把自己的经验和亲身感受留下来。
患病一年多的时间,陈绍洋审阅稿件30余篇,批改研究生论文十几万字,查阅整理资料上百万字,编写教材20余万字,指导了8项科研课题。弥留之际,他写下遗嘱:我愿捐献双侧肾脏,也算为我的医学事业做最后一点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