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劳致富就如老伯身上流淌的血液一样,贯穿他的一生。这也许就是老街精神的本源所在。
我曾在广东湛江吴川市一条名叫“隔江街”的老街上居住了一年。
这里一条如练的小江将老街南北分开,南边是居民区,北边是商铺区。连接南北两面的是一座别具特色的铁桥,叫“隔江桥”,我想“隔江街”大抵是因此得名的。
隔江桥南边,迎面是一棵有百年树龄的大榕树,榕树下几排竹桌竹椅,总有一大帮鹤发童颜、慈眉善目的老人坐在那儿,手摇葵扇,或玩纸牌,或搓麻将,或三两聚首聊天,好一派悠闲自在、迟暮逍遥,夕阳无限好的景象。榕树的左边有一座庙宇,里面香火缭绕,禅音潺潺,更使人感觉清幽与古朴。
再往前走,有一条菩提路,路的两旁是郁蓊的菩提树,菩提树满擎巴掌大的绿叶,摩挲着行人的脸,撒下阵阵绿意。相传菩提树是佛树,某年泰国总统访问中国,特意将菩提树种作为礼物带上,并亲自送给了我国总理。自此,菩提树作为传道的信者在中国重点栽培。老街的菩提树,给人带来宁静与禅意。
隔江桥北边,不远处是一个卖香蕉的摊档,香蕉黄灿灿的散发着诱人的香甜味道。据说这是老街最有名的香蕉专卖档,每次路过,我都会停下来与老板拉拉家常。老板娓娓地向我侃起他独创的“煤炭香蕉”,还指着身后一栋5层高的新楼房对我说,“卖香蕉,使我住上了高楼,过上了小康的生活!”我点头微笑,第一次如此深刻地感受到“勤劳致富”这个词的力量。老伯正是用他一生的轨迹来诠释这个词的内涵,勤劳致富是他所有愿望能够实现的原因,所有老街上生活的人都是如此。我想,这也许就是老街精神的本源所在。
老街没有市中心的繁华与熙攘,相比之下,这里是独特的冷清与纯朴。街道两旁是历史悠久的民居与商铺,岁月的侵蚀之下,斑驳的墙壁、破碎凸凹的道路、悠闲慢步的行人,都一一定格在你的眼前,像是一幅幅素描,简朴而真实。曾在某个早晨,见到一白发苍苍的老者脚蹬一辆古老的凤凰牌自行车轻轻地从我身边经过,自行车后座上绑着一台收音机,里面正播放着《早间新闻》。我停了下来,不想因我行色匆匆的脚步而破坏了老街早晨这份固有的悠闲静谧。也有三三两两的三轮车在街上游卖各式小吃。“卖芋头糕、粟米糕啰!”“卖粉皮啰!”“卖马拉糕!”香软甜糯的叫卖声叫醒了老街的清晨。
我喜欢这条老街,喜欢这里的一切。这里的清净澄明,这里的远离尘嚣,这里的纯朴人文氛围,是如此地吸引着我,牵引着我,令我在生活的烦嚣中奔波之时,总会觅得一份心灵的平静。在老街上的时光与记忆,像一张发黄的旧照片,散发着陈旧悠远的味道,令人无比怀念。